以往，过了六点一刻，我就会放弃出门打网球。在床上庸懒一下，正常起床，洗漱，过早，上班。

今天，想起古人说过，退而求其次。

虽然时间不充裕，打两筐球可能来不及，难道就不能打一筐球吗？

我迅速起床，稍事洗理，背起网球包，以竞走式的速度，十来分钟，来到江边的球场。

多少次，等我赶到球场时，带我们打球的老者，七十来岁的严教练，已经将整个球场打扫得干干净净。

今天，他没来。怎么办？

以往，我总是享用别人打扫并整理干净的球场。

今天，是放下球包，活动一下，等人来打球，还是。。。

这严教练，总想到我还是上班族。打完一筐球，中途还帮助捡球，以争取我们有更多的时间练球。

今天，我难道不能打扫一下？或者是回避，一走了之？

瞬间的犹豫，我想起《论语》里讲到打扫庭院的事情。

《论语·子张》第十二章告诉我们，学生在老师那上课，洒扫庭院是学生的本份。可是。。。

我今天若是回避了这份活儿，内心将会留下一笔欠帐。

曾有后生说过，不扫庭园，何以扫天下。

我，不扫净球场，无以扫净心中的污垢。

于是，我抡起大扫帚，开始打扫满场的落叶。

       要打扫球场，通往自己内心花园的小径，却是要首先打扫。

南边半场先扫完，北边半场快要打扫完，不经意间，看见地面出现稀疏的雨滴。

事先没有征兆，有点突然，原来要下雨了。我赶紧躲进球场边的雨阳蓬里。

不到几秒钟，大雨如注，整个球场成了一面“水银镜”，镜上水花四溅。

一时走了不，我脱下外套，站到雨阳蓬下，练起了挥拍。

靠网墙的雨阳蓬，成长条型。站在北端，只能练习挥动正手。我挥了几下，又去南端，练习挥反手。

刚才打扫球场时，整个腰很酸痛，身感平时体力活太少了。

现在，我按教练要求，正反挥了数拍。

早引拍——拍面垂直击球——往前送——向上收拍——整个上身由右侧旋转向正前。

体会动作要领，酸痛的腰和背，反而变得舒适了。

球拍往返的动，春雨尽情的下。

雨水亲吻着地面，冲涮走一切尘埃。

我的心灵，也享受着这一场春雨的滋润。

 注1.曹靖华《叹往昔，独木桥头徘徊无终期》：“凡事往往不得已而求其次，‘鸿沟’上没有‘桥梁’，只好‘绕道东京’了。”

 注2.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末也。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焉？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也？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