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分类: 诙谐一下 |
此生遗憾不曾有过女同桌
丁启阵
高晓松的校园民谣歌曲《同桌的你》,我喜欢听,也喜欢唱。但是,从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毕业,我同过桌的,女同学是一个也没有。清一色,全是男同学。想起来,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没有女同桌的原因,无非两个:一是女同学太少,二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毒害,三是害羞心理阻挠。
我念大学的年代,考大学是一件挺难的事情,全国一年才招收十几万人。能考上大学的,女生明显比男生少。当年我所念的中文系,也远比现在受男生欢迎,成绩优秀的文科生普遍把进中文系作为自己的首选。这两个原因,使得中文系的女生成为稀缺资源,凤毛麟角。具体到我们年级,男女比例是8比3。那时候我们喜欢分小组活动,开会、聚餐时,都是八个男生、三个女生。我们之前,上个年级,上上个年级,男女比例差距更大。记得我的上上年级,总共只有八个女生,被戏称为“八大金刚”。“八大金刚”的名字,大约可以反映出这样一种情况:女生因少,而贵,而拽,而金刚一般,不怒自威。这种情况下,想要跟女同学同桌,机会当然就不多。
小学、初中阶段,女生其实是不少的。但是,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或多或少,脑子里都有“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思想残余,以跟异性同学同桌为耻辱。不得已的原因跟异性同桌,往往也会用笔,或者用刀,把一张书桌,画(划)分为楚河汉界,各守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毕竟已经“解放”几十年了,男女同工同酬同劳动的口号,满世界在喊。男女生之间的交往,也不是违法的事情。胆子大一点儿,脸皮厚一点儿,心理成熟一点儿,找个女同学同桌,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顶多,也就是个别调皮一点儿的男生起下哄,说“某某跟某某好了”,“某某跟某是老公老婆”。
遗憾之余,也有若干自我安慰的理由:没有女同桌,听课时可以更专心,下课后可以不遭同学讥笑。更重要的是,下课之后,可以相约爬树,爬山,到溪流里游泳,跟邻村孩子进行飞石大战。我特别怀念初中时期的两位同桌,他们都是山里孩子,都特别淳朴。一个曾经背了一书包他家自产的水蜜桃,悄悄地转移到我的书包里;一个曾经偷了他小学教师母亲的《水浒传》,借我看。落雪的那天,坐在母亲煮饭的锅台边,正好看到林冲刺配沧州、风雪山神庙那一节。书里书外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那一书包水蜜桃,是我平生吃过的最好的桃子。背回家后,我的父母也连声夸那桃子好吃。可惜的是,这个给我桃子的同学,毕业后当了几年兵,复员回家后,一天跟他父亲吵了几句嘴,竟然服毒自尽,死在村边一块岩石底下!
大学期间,上课时的座位,往往是不固定的。尽管如此,我也没有跟女同学同桌学习的艳福。一位常常跟我同桌的男同学,如今是一个地级市的人事局领导。听说他在下属面前,装模作样的,不怎么和蔼可亲。但是,当年同窗时,实在是开心果一枚。现在偶尔见面,老同学面前,他当然威严不起来。满身正气的同时,也能嬉皮笑脸地说话。
我有点儿相信老子的一句话:天之道,损有余以补不足。大约是上天垂怜我一生不曾有个同桌的她,让我结束学生生涯之后,待在大观园似的校园里,毁人不倦,温故支薪。教书生涯二十几年,讲台下的学生,绝大多数是女生。有两年,被派到韩国一间女子大学教书,不必说了。在国内,饭碗所在的大学,是所语言类的学校,女生特别的多。上课时,讲着讲着,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到了韩国,到了女子大学,那是经常的事情。因为,整个班里,常常没有一个男生!
我的教师生涯,有朋友用两个成语加以归纳,曰“秀色可餐”、“艳福不浅”。但我仍然觉得,这无法弥补整个学生时代一个女同桌都不曾有过的遗憾,“毕竟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