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校也偷菜

丁启阵

不久前，在一位年轻朋友的撺掇下，我在自己的QQ空间开了农场，加入浩浩荡荡的“偷菜者”行列。上网做完正事，也会去打理一下自己的“农场”，种一点蔬菜、花卉或水果，除一下草，杀一杀虫子。当然，也“偷菜”，即，顺手摘一些别人的果实，以便换成金币，购买种子、饰品、房屋、背景之类东西。据说，有些人对这种“偷菜”行为是不以为然甚至深恶痛绝的。他们认为，发家致富就应该通过自己的劳动、种植，不应该通过偷窃他人果实。我不同意这种说法。网络游戏，虚拟空间，并不损害他人的真正利益，满足一下人皆有之的孩童心理，皆大欢喜，无伤大雅。

遗憾的是，许多人对现实世界里的“偷菜”行为，往往熟视无睹，并不深恶痛绝。而我认为，现实世界里的“偷菜”行为，倒是值得深恶痛绝的。

我说的现实世界里的“偷菜”行为，不是拔他人几个萝卜、顺他人几棵白菜之类的小偷小摸行为。这种在农村司空见惯的行为，虽然也属可谴责行为，但是，危害很小，不值得大张旗鼓地加以口诛笔伐。我所说的现实世界里的“偷菜”，是指各级政府官员的贪污受贿和财经大亨的盗窃国有财产之类对民族、百姓危害深重的行为。

最近我觉得，名校在招生时，公然采用的一些方法，例如自主招生、保送生，还有近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中学校长“实名推荐”，实际上就都属于对民族、百姓危害深重的“偷菜”范畴——它们以危害公平原则而损害民族、百姓利益。难道不是这样吗？教育的职责，在于通过传道、授业、解惑，变无知为有知，启懵懂为聪明，化愚昧为文明。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把原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的人培养为有知识有文化的人。而如今，我们的教育单位，包括小学、中学和大学，都纷纷背离、放弃这个教育的职责：它们都把大量的精力放在“摘取”他人（下一级教育单位）已经培养好的人才、准人才上，而不是放在通过自己努力培养出人才上。小学、中学，每一级教育单位都在“摘取”，其尤甚者，则是大学。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是国内变着法子（自主招生、保送生、“实名推荐”之外，鸟人们一定还会想出更多新花样的）“摘取”他人果实的翘楚。换言之，它们是目前国内最明目张胆的“偷菜（才）”高手。

靠偷菜致富的农民不是一个好农民，同理，靠“偷菜（才）”维持名校地位的大学，也很难说是一所好大学。一所好大学，应该有能力自己种植出优良的菜果！

                                                 2009-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