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贩子的另一个妻子*
在阿都审讯时,我和摄制组的另两个同事,上山下岭地到了老四的家。
他的原配妻子秀正在地里干活。女儿见我们来,就去田里喊她。
老四有6个孩子,其中兰生的男孩最小,一看就发育不良。
我们等了一会儿,他的的原配妻子秀回来了。她看上去比兰健壮,比兰年纪大很多,长期的田间劳作,使她的脸又红又黑。
我们就坐在她家屋前的垄边,聊了起来。
“你丈夫一年有多长时间在家?”
“他在忙时回来帮我干活儿,平时都不在。”
“你一个人在家里又种地又管6个孩子,忙得过来吗?”我问。
“忙过来也得忙,忙不过来也得忙,就是这样。”她说。
“你丈夫又买了一个媳妇,你知道吗?”
“知道,她来过,住在一起。”她说。
“那你愿意吗?”
“愿意也得住在这儿,不愿意也得住在这儿,日子怎么都得过。”她说。
“她与另一个女人生了孩子,你不痛苦吗?”我问。
“痛苦也得过,不痛苦也得过,就没得选择。”她面无表情地说。
“那你愿意养这个兰生的儿子吗?”
“愿意也得养,不愿意也得养。
这样的句式成了她独特的语言,使我无法把谈话继续下去,我觉得这个女人已被现实中的无奈压得麻木了。
小村里许多人围在她家门口,我问一个女的。
“你觉得他丈夫又买了一个老婆,对她公平吗?”
“有什么不公平?买一个二房挺正常,现在自由嘛。”女人说。
“你丈夫若再买一个女人,你愿意吗?”
“若是他买了,我也没办法,没办法的事。”她说。
我又问几个女村民,她们都回答得差不多。我本以为中国的女性受了这么多年的独立思想的教育,不会再有人这样想问题,看来封建的性别意识在这里泛起的沉渣还是很有力量的,我想起在广东兰对我说的话:
“男女平等?女人独立?可能在别的地方做到了,但在我们那里,不可能,没有钱,女人怎么独立?”她说的也是一种现实。(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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