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2004年跟踪采访艾滋病感染者老纪和他同伴们的记录,时间过去一年有余,心中依然有许多感触,《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老纪们感动了许多善良的心,在病痛与生活的压力面前,老纪们向命运发起了强劲的挑战,是否我们也应该向他们投去关注的一瞥。让世界以厚德载物,成就你我君子之意呢?今天,我重新把这个故事放在这里,袭击有更多的人继续关注老纪们的今天和明天……
2004年11月在中国农业大学
为老纪(艾滋病感染者)举行的义卖会现场
与爱同行——一个艾滋病感染者的故事
(上)
连载一
字幕:
2004年 我接受了一项采访任务
拍摄一个艾滋病感染者的故事
我开始了漫长的采访
了解了数十名艾滋病感染都的经历
但是没有人愿意站在镜头前……
沙碧红:正当我为找不到拍摄对象而感到苦恼的时候,老纪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那么我们的故事,就从老纪卖布老虎和老虎鞋开始吧。
老纪(艾滋病感染者):我是老纪啊,我前面跟你说的我们那些工艺品啊,就是那些小老虎,还有那个小孩穿的老虎鞋,我这次给你带过来。哎,对。那我明天给你送过去吧。
沙碧红:老纪这次来北京主要是看病,但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了推销布老虎和老虎鞋上。他见我们有些不解,便向我们讲起了这些布老虎和老虎鞋的来历,我们也由此了解了老纪8年来生生死死的风雨人生。
老纪:好,谢谢。
字幕:
老纪(化名)
边远山区
一个小村的农民
因家境贫穷去卖血
1997年发现感染艾滋病
同年到北京地坛医院
进行治疗……
沙碧红:1997年的深秋,老纪因贫穷而去卖血,不幸被查出转氨酶高,怀疑得了艾滋病,这天他要离开家乡,去北京确诊一下。临上火车前,老纪的妻子已哭肿了眼睛。
小秀(老纪妻子):当时就害怕不敢上去。
老纪:说听说跟你说这次吧,这次吧就是到北京吧,对这种病吧,然后就是说坐上火车过去,到了北京以后那个火车站上全是警察,这下把你逮住以后送到,那专门就是有给你们安排一部车,就是那大罐车,给你们放在里边,就给你们送到大沙漠,自生自灭。
小秀:别人都说是,艾滋病就是等死病,说等死病就是枪毙了。
老纪:当时吧心里就是非常烦躁。
沙碧红:带着生死离别,再也回不了家的心情,老纪什么都没带,就和其他7个艾滋病感染者,一起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
老纪:火车过来以后上了火车,那个都有座,有座都不在座位上坐啊,反正就是没心思在那坐,一会就跑到那个过道上,在那。我们几个人跑出来在这商量,如果是说到了北京以后,见了警察应该怎么办,这下就是,反正几个人就商量了,比如你带东西了没有,这帮人没带我也没带,如果发现警察的话咱们,意思就是带的一些吃的一些东西吧,把它扔了,咱们跑,分开走,反正就是8个人分8路走。
沙碧红:一路上,他们8个人谁也没敢睡觉,同行的一位家属更是在车厢里来回打探,见到警察,他们就忙分散开隐藏起来,就这样,总算熬到了北京。
老纪:去的时候还去了一个家属,他是探路的,下火车他先下,他那个家属下来一侦察吧,没有警察,没看见,这下没警察,还有点害怕,是不是出站有啊?出站的时候他先出站,出站看是不是有警察呢。我们靠在他的后边,他跟你说,他出去说没有警察他就招手,一招手出去了。
沙碧红:下了火车,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将他们送到了地坛医院。
老纪:到这医院以后吧,就是说首先抽一个血,血抽了以后,我们就到了这个病房,到了病房也就快要开饭了。生活还可以,比我们家可好多了,我们那里菜都吃不上还吃肉呢。
沙碧红:那天你们吃了什么?
老纪:肉,那是,我们来的时候,刚赶上的那次是鸡块。他们说跟你说,把咱们扔到大沙漠那儿,看这生活还挺不错。
沙碧红:虽然没有遭遇想象中被送往大沙漠自生自灭的命运,但恐慌并没有离开老纪,一周后,残酷的化验结果,摆在了老纪面前。
老纪:结果出来了,确认就是,一下子跟你说脑子就空、空白了,就是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沙碧红:当时最怕的是什么?
老纪:最害怕的就是,死亡,我死亡以后,剩下我的孩子怎么办?
王克荣(北京地坛医院红丝带之家护士长):心里边特别恐惧,特别害怕。
老纪:家里人也是非常痛苦。
小秀:我还有两个孩子,我怎么办?
老纪:打电话的时候,不由自己的,家人、家人哭,我哭,都在电话里哭。我就只能是,对家人只能是解释。
沙碧红:恐惧和痛苦占据了老纪所有的时间,他不吃不喝也不睡,当时正值北京的秋天,是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候,秋高气爽,天高云淡,老纪窗外的叶子,也泛出了一片金色,可是这一切在他的眼里,却是一片萧条,满目苍凉。而一个月后同病房的一位艾滋病人临终的挣扎,更加剧了他对艾滋病的恐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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