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的早现

——天津地区物候的一个异象

“雨水”那天，到信箱取报纸。突然，一个“瞿瞿瞿，瞿瞿瞿”声音吸引了我。咦——还不到节气呀，哪里来的蛐蛐呢？听错了吧？

于是，俯下身，凝神谛听：没错！就是蛐蛐！它的叫声十分强健有力，节奏鲜明，透出一种：“壮年”蟋蟀成熟后的“老崩”——干脆利索，如铜钟敲击，嘹亮悦耳，绵远悠长，动人心曲。

正常的年月，天津地区蟋蟀的成熟在八九月间的“立秋”。你看吧，头几天原野上还非常单调，突然个一夜晚，满天满地地响彻了各种各类的蟋蟀歌声。

据我少年时的观察，那是因为它们之前只是一只只的“肉滚儿”（本地土语，即没有响翅的蟋蟀幼虫）。可是，差不多就在同一时段，它们大量地成熟了。同时“蜕掉旧皮”，换上新衣，长成为一个漂亮的、带翅膀的“成年人”。其蜕变过程特短，顶多一二十分钟吧。

刚刚蜕下旧装时它还是“白白的，软软的”，但一转眼的功夫，眼瞅着它就变换了颜色，真是一会儿深似一会儿，同时它的躯体也在逐渐发硬，最后，当它全身泛出一种特殊的、美丽诱人的黑或红棕色时，它就进入了“成年期”。

接着，它们要抖动几下坚硬起来的翅膀，鸣叫几声试试。起初，会还有点沙哑、稚嫩、无力，但也是转瞬之间，叫着，叫着，那声音开始“刚健、响亮。清脆”，带出了那种铜器特有的乐声。“瞿瞿瞿，瞿瞿瞿”，——真的，如刘欢、如帕瓦罗蒂，越来越好听了。

难不成是冬天残存的“蚡子儿”（土语，指人工孵化的蟋蟀）？不对。那个东西应该已经很老态了，叫声不会这么“硬崩”的。

没想到，“立夏”的前两天，我的疑惑得到了确证。那天阳光热烈、晴空万里，走在小区路上，竟然满院里四处传出蛐蛐的唱和。毫不夸张，确实可称为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怎么的了？天津的节气提前了？“热”了几个月？……

我非气象学家，对此不得而知。故而，今天特记录物候的异变，以供后来的专家关注、研究。

今年春来，雨水特勤，绝非那个“中央气象台长大人”大冬天的忽悠什么北方大旱之说。昨夜又是大雨滂沱。

三家村弟子

2009年5月9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