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　　鱼

——“奇妙”与“顽强”之哲思

　　入伏后，几场时断时续的小雨、大雨，令楼前人造的景观池塘，积蓄起一二寸的浅水。很快那里便诞生了一个小小的生物圈。

　　先是飘出几点青盈盈的浮萍。没过多久，它们便织成几大团美丽的绿锦，在水波上荡来漾去。

　　接着，是一些“水游子”飞到这块不大的水面，嬉戏、“冲浪”。它们的滑游姿势，忒忒优美动人：几只细长的脚掌，飘浮于水上。微风吹起阵阵涟漪，于其足下起伏波动。它只轻盈一滑，于是，飘飘然，悠悠然，仿佛是个仙女似的，就在“风头浪尖”之舞台，表演起了神奇绝伦的芭蕾舞剧。

　　蚊子亦混进池塘凑趣。傍晚时分的婚礼合唱，转瞬则衍化出无数的黑孑孓，加入圈子里物种的生存竞争。那些坏黑小子，不停地翻着跟斗，朝人们做着种种怪样。——那倒不是故做丑样儿，挑衅、嘲笑于你——其实，那不过是它们为自己的生日庆典演出的一出“杂耍儿”而已。

　　红红绿绿的蜻蜓，时时向水面俯冲而下，作出人们常常引喻的“点水”妙姿。

　　它们在干什么呢？饮水吗？嬉戏吗？……答案均是“非也，非也”。数日后，谜底将自会揭晓：孩子们常说的“水蝎子”孵出来了，那即是蜻蜓们“点水”后诞育的后裔。

　　它们是被孑孓们的舞蹈吸引而来。于是，这翻跟斗的黑小子，不可避免地充当了那饕餮大口中的顿顿美食——可以断言，用不了多少时日，又一群漂亮的蜻蜓儿女，将会从这汪浅水里腾空而起，翱翔于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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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最为奇妙的是鱼！

与河流隔绝的池塘哪里来的鱼籽呢？你看，蹒跚学步的幼儿们踞于岸边，拍手欢叫：“妈——妈！小鱼！——鱼！——鱼鱼！”

真的。真的难以置信！简直不可思议：池塘里哪里来的小如蝌蚪的鱼仔仔呢？！

十几只、三五十只为一伙，成群结队，游动如雁行，来来往往，穿梭不停。倏忽窜至东面，俶尔奔往西边。

年轻的妈妈，拿起小小的网罩，小心翼翼地在池中进行捕捞。她们想把鱼仔装到瓶子里，好给自己的娃娃捞回一二日的欢乐。——当然，她们成功的几率非常之小。因为鱼仔仔太灵活了，不等你的网儿靠近，它早已逃奔到另一侧岸边去了。

近几天，小鱼仔仔业已壮大到百十多只为一群了。池水浅浅，不过三二指深。我真担心，有不了几日暴晒，它们将变成干棒棒的“涸泽之鲋”。　

然而，小鱼儿们却不知忧，依然嬉闹闹，欢快如初。

望着鱼仔仔的快乐，我记起了先哲的智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耶？”——是呀，杞人忧天，愚人忧鱼，何其愚哉！

上天赐给万物皆有定运。长也罢，短也罢，皆应快快乐乐地享尽天年。何必哭丧着脸子，忧愁一生？

——我只是奇怪，这些小精灵一样的生命，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奇妙”与“顽强”，始终萦绕于胸襟，让我总要对上苍似乎说点什么才好。说点什么呢？……

三家村弟子　庄子之思

2008年8月2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