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一对恋人抱在一起彻夜未眠，这给世界带来一线希望，但不给他们自己。他们分手，给自己带来一线希望，但不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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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守在天堂门口的司芬克斯，没有谜语，只要求你输入6位数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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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度由两种姿势组成。一个是现代国家的姿势：总统府、街头挂着的候选议员照片、手持藤棍的警察、TaTa公司、高速公路、银行、网吧、球场、软件业、太空计划，代表国家的“命脉”与国家的“未来”。另一个姿势则指向东方意义上的“永恒”：大街上贫民的窝棚与陶罐，坐在窝棚前的人宁静的眼神，跟狗一起躺在马路中间的人，规模巨大形式精美的寺庙，身缠白布的苦修者，泡在恒河里等死的人。“有所作为”的现代国家姿势，与放弃作为、平静等死的个体姿势，互不相关，前者并不掌握后者的“命脉”，不代表共同的未来，后者也不追究前者的责任，或时代的责任。尽管二者之间也会发生一时的冲突，比如工业发展让失地人口越来越多，贫民的窝棚与恒河里的尸体又给国家环保计划和“国家形象”出了难题，但没有谁真正急于解决冲突，没有谁感到不解决冲突就活不下去，所以，连 “冲突”本身也变成了一种姿势，在西方的电视上被定格、被分析。然而，任何试图捏合这二者的第三方话语（或曰理性主义话语），都归于无效。我问一个德里大学毕业的年轻人，知识分子与作家在印度民众中受尊重么？他断然摇头。他知道V·S奈保尔的名字，知道这位印裔作家在《幽黯国度》中对印度做过激烈的文化批判，但认为这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关系，大部分印度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位作家，也不知道作家这种人是干什么的。泰戈尔也跟 “人民”没什么关系，在他们眼里，泰戈尔先生更像是穿着印式细麻布长衫的西方人。是的，只有人与神的关系才有意义，在神与永恒面前，“作家”、“知识分子”、“精英”是什么呢？在人与神之间，如果允许存在一个中介，那只能是甘地的草鞋。

印度不是人类生活的过去时态，恰恰相反，我怀疑它在预演我们的未来：越来越多的人将放弃现世的作为，坐在路边，没有负担地等死。区别在于，有的在打坐，有的在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