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是几尊超大塑像,毛、齐系列。台子高而阔,由麻石铺成,甚是大气。我背着六岁的毛焓任在台上游览,不觉已是中午。台中有一宽阔的褐色麻石阶,罗马风格,左走几步即可下去。我想背着小毛直接从台面跳下去,发现自己穿的是皮鞋,万一摔倒,背后的小毛就可能被砸。又是想锻炼锻炼小毛,这不算太高的台面应该没有问题,于是自己从台阶走下去绕到小毛所在的台前准备接他跳下,赫然发现台面距离地面竟有六层楼高!而且,小毛成了笑宝贝!我朝上喊:笑笑,你从楼梯走下来。笑笑往台下看了一眼,吓得我赶忙说“跳不下来的,不要看了!”就指挥着方向要笑笑赶紧沿石阶下来。笑笑久未下来,我再次被吓得产生了联想:台面下两层是商业区,上四层是公寓,从公寓层下来得走电梯,于是,上海某家大商场双排电梯下地层的印象蹿了出来,笑笑如果走了电梯那简直就是进了迷宫,万一出不来,就等于绣花针掉海里了。
笑笑可能沿着石阶下来吗?我竟又忘记了那商场一样的电梯。正想着,笑宝贝蹦蹦跳跳地从石阶上走下来。谢天谢地!我一把抱住笑宝贝直夸他聪明、聪明!
我抱着笑宝贝走过下阶又走上阶,一路风景灿烂却无暇顾及,到小区门口上个台阶右拐就是我们家,进屋,却是从前刘家大屋的布局,我们家在大屋的右边,原是铁伯一家的两房。刘家大屋仍是七、八年代的风格,但明艳清新,主色非白即黑,混点点浅红浅黄浅绿浅蓝,是春天+初夏的气象,身处其中,心情也开朗快乐起来。
爹妈哥姐都在屋内,貌似还有穿大红披纱的姚姐,小小的房间人声绰绰,小雯坐在小方桌旁绣花,默默无闻自顾自活。我凑过去一看,她抬起头说了句什么没听明白。就听有人问:宋哥在家吗?宋树平从房子前门出来,迎到刘家大屋大门口跟来人接话,我走过去,知道是他拜年的同事,就延请进屋,坐一会儿,我去洗茶杯顺便摁下了电壶开关,再回来洗杯子里发现小茶杯碎了两个,金边景泰蓝的,可惜可惜,就剩一个杯子了,不好沏茶,正好来客起身告辞,我装模作样地留他们喝了茶再走,他们也就端起了茶杯暖了暖手——姐姐泡的茶。我手上的杯子,成了一个白瓷饭碗,饭碗沿边至底开了裂,我想干脆掰开算了,又担心掰时会划手,就丢一这懒得去想了。与客人喧聊几然,他们告别,我和树平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他还有朋友,我羡他人走茶未凉。
正准备转身进屋,四哥和七哥一前一后又几乎是并肩而来,他们先是看看左门,又从大厅走到右门,笑容依然如从前,热情无忧煞是讨喜。七哥清癯但挺胸拔背有几分气昂昂的模样,笑起来上下眼皮挤成一堆,尽管是在眼镜片后也能感觉到他的开心,他笑起来的嘴型跟四哥完全两样,四哥笑时口一咧又一缩就成了个方形,露出颗粒匀称的牙齿,眼睛放点电,神气十足; 七哥的笑是嘴唇没明显的大动,只是眼一眯,腮帮就上去了,不经意间就露出了长斜了还稍微外暴了一点的一排门牙,倒也燦然。
我们这样打个照面后,我去烧水,他们坐哪里?哪里都有座,他们开心可能是看到了爹妈哥姐都在家,尔年姐从对面走过来,亚飞姐从天井处的两页门那走过来,一个叫连四你好,一个跟着叫四哥。我无目标地盲视了一下周围,太阳正好。树平说出去走走,于是我们骑上山地车,一出门就是河东市委最先那样花红柳绿无遮拦的宽马路,他骑到一处左一拐就去了一个有水池的地方,拍鱼拍鸟大约要一阵时间,我把车停靠在右荫之处,一面等他一面看手机,一个视频蹿了出来,竟是我踩着山地车直行的背景,一瞬又停格在前面一高层欧式建筑顶上的一个小亭子顶上,画面十分炫酷,车是崭新的,我穿着黑黄相间的配套运动装,着上箍着一圈黄色的围脖儿,俯身翘臀地一个骑行动作,再踩一脚,车上必定冲向空中,而画面却把我卡在了一个四方凉亭的顶上,前轮还上翘了约20公分!我居然被偷拍成明星都难有的广告画面,于是赶紧截图,正要留存,忽闻一阵嘈杂声:“你那颠沛的一家是干什么的?”“招魂。”“干什么的?”“招魂。" "就是老太婆拿着脸盆敲到处喊的那种...”
“没那么简单。战乱之秋...” 我猛然意识到,开门声是树平起床煮面条了,对话是团剧播放到第13集了——起了!
早上回忆这梦,不奇怪。一是昨天的编辑岳冲刘氏族谱时,是一边转录一边阅读,爹妈、刘家大屋,青哥六哥七哥都在心里又过了一遍。二是昨天上午看《狂飚》中某个警察追不法份子,警察穿的是皮鞋,从屋顶跳下时我当时就想过这警察跳下去会扭伤脚的。感谢周公,让我在明丽的天空之下,在温馨依旧的刘家大屋再遇家亲;也感谢周公让我日有所思夜能成梦。
2023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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