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涂国文兄《苏曼殊情传》有感
文/卢新民
几乎是一口气读完涂国文兄近期出版并亲笔题赠的《苏曼殊情传》一书。掩卷遐思,余情难尽,心潮难平。
说起来真的惭愧,在拜读《苏曼殊情传》一书前,对清末民初这样一位集情僧、诗僧、画僧、革命僧于一身的苏曼殊,我几乎从不了解。我想,这一方面是本人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所致,另外一方面,我感觉这是由于苏曼殊这样一位天才人物的特殊性所致。他是天才诗人,但在白话文革命之前夜,其所作仍为格律诗,且多半以风花雪月、身世飘零为咏叹主题,容易淹没在潮流之外;他是天才画家,但又不曾开宗立派,而且时作时焚、传世之作很少;他与革命党人为伍,也是革命阵营一员,但又不曾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作为,而且缺乏坚定的革命意志,在革命遭受挫折时,泄气消沉,借酒消愁,青史难于留名;他剃度为僧,却又尘缘太重,耐不住寂寞,且常常流连于青楼,甚至以吃花酒为乐,不断从寺庙逃离,算不上得道高僧;他深情却不专情,渴望得到异性之爱,而每当异性之爱来临又主动逃离,留下一段段让人嗟叹的情事,也非为人称道的情圣。他半中国血统半日本血统、半僧半俗、半真半痴,这样一个特殊年代的特殊人物,不为后世所广泛知晓,也是有原因的。
涂国文兄是国家二级作家、浙江省作协会员,具有多重身份,是余干人中的精英、佼佼者。感谢涂国文兄!是他从搜集的民国轶事遗稿、往来书信、友人回忆录中,用传神的笔墨为我们还原了一个风华绝代的苏曼殊。在几年的酝酿时间内,在动笔的半年时间内,涂兄穿越了百年历史的烟云,用一颗敏感的心,去感知苏曼殊35载尘世中那颗巨大孤独的心灵;用精妙的笔,去再现这样一位天才人物的诗情、才情、多情,让百年前的苏曼殊,重新活在了他的书中;让这本书,成为了这位飘零的孤独者安寝的墓茔。高山流水,知音难觅,身后百年,有如涂兄者,曼殊何幸!我想,若曼殊有知,亦将含笑九泉。
因为同为余干人,因为业余也爱写点涂鸦的东西,也因为网络,有缘与涂国文兄结识。涂兄于我,亦师亦友。相识多年,相见虽只几次,但一直视涂兄为文学道路上的导师、人生道路上的诤友、心灵上的明灯。2008年冬,我编著的《干越历代名人考略》付梓之前,请涂兄作跋,涂兄欣然同意,一篇《人文故乡是永远的故乡》以洋溢的热情、磅礴的气势、飞扬的文采,从人文的高度,对我编著的书予以了褒奖,令拙作生辉增色。2009年,涂兄《苏小墓前人如织》出版后,即惠寄案头,有空翻阅,至今心灵披泽;去岁创办余干文学季刊,涂兄为之取名“墨池”,得到文友一致赞同;又在办刊过程中,不遗余力,予以指导。在此,再次向涂兄表示深深的感谢!
涂兄崇尚“无功利的写作”、“快乐写作”,不为出版、更不为赢利而写作,只为心灵而写作。他推崇作家作品的精神格局。他将自己的人生,用四个词来概括:一是履风,二是跨界,三是归零,四是边缘。涂兄不断履风,敏感地听到远方的召唤,跟随时代的脚步,所以他的作品从内容上、思想上到风格上能保持常新;涂兄不断跨界,身份不停在变,在每个文学领域,都留下了他独特的脚步,留下了一席之地;涂兄不断归零,每当在一个领域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毅然投入一个新的领域,将文学写作阅历最大化,同时也将文学风格和心灵的追求最大化;涂兄甘于“被边缘”,不停地游走在教育、文学、学术、出版、思想、新闻乃至商业等多个圈子边缘,虽然难于蒙受这些圈子中心炫目光环的照耀,但他自得其乐。
涂兄在人生的追求上是成功的,其实内心又是孤独的。因为工作关系,他寓居杭州多年,美丽的西子湖给了他无穷的文学创作灵感,也给了他太多内心的多愁善感。在苏小小墓前,他流连忘返,感慨万千,写下纪念一代名妓苏小小的传世之作,并将自己的随笔、文学评论集取名为《苏小墓前人如织》;在苏曼殊墓遗址前,他深刻感受到了苏曼殊不幸的身世和他巨大的孤独,产生了为苏曼殊立传的强烈冲动。不为出版而写作,不为功利而写作,只为心灵而写作,从诗集《子夜时雪落无声》,到随笔和评论集《苏小墓前人如织》,到中篇小说集《湖殇》,到长篇小说《李叔同情传》、《苏曼殊情传》,一路走来,涂兄以他的才华,不但做到了,而且每次都成功了,这些作品,无一例外都在文坛和读者中得到了很大的反响。
社会如此浮躁,也许,只有如涂兄一般,拥有一颗不为名利、善感孤独的心,兼有一支善写锦绣文章的五彩妙笔,才能不断在文学的道路上,采摘无尽的丰硕的果实。祝愿涂兄在文学上取得更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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