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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

(2006-03-25 21:15:01)
分类: 随笔

“五一”春假期间,回了趟老厂,办理退房手续。

老厂在南昌市进贤县境内,是一家省属中型军工企业,职工来自五湖四海。在这家花园式工厂,我足足工作了十二年之久。十二年,一圈生命的年轮!这里,洒下过我拼搏的血泪,留下了我火红的青春记忆!在这里,我舌耕杏坛、甘为人梯,啸聚结社、吟诗作赋,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在这里,我接受了现代企业精神的陶冶和工业文明的洗礼……

十二年的峥嵘岁月,已化成一首生命的歌谣,永驻我的心田! 

在工厂最红火的时候,我加盟了该厂。记得我们刚分配进厂的时候,厂党委、厂部为我们召开了一个隆重的欢迎会,为“全国经济效益百强企业”之一的工厂又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而备感欣喜;在工厂依然兴旺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不为稻粮谋,只因为“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妻儿都晕车,本不愿回去的;经不住我的劝说,最后还是同意随我一起,回厂做一个“告别游”——毕竟工厂是儿子的出生之地,妻迁杭之前也在工厂呆了六年整。几年没回厂,她和儿子也很想回去看看啊!

七点一刻,我们从南昌家中出发;不到九点,就到了进贤。

刚进厂门,恰好姐夫从余干请来的一辆东风大卡也开到了。退房,满满一屋子的旧家具什物必须处理——卖卖,不值几个钱;送人,也没人要。只好叫姐夫拖回老家算了。

几个人肩扛手抬,开始行动起来——回厂,我没有打电话告诉任何人,除了老范。老范是余江人,半个老乡,退休前是学校的副校长,我们两家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一贯都是一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更何况工厂正在上班。因此连那些还留在厂里的弟兄们也没有通知一声。

快一点钟,生活了十余年的房子被全部搬空。我们把车篷盖好,上老范家吃中饭,他都来催好几回了。老两口得知我们要来,一大早就杀鸡宰鸭的,和儿子女儿一起,忙乎了整整一个上午,准备了满满一桌家乡菜肴……

我恍如回到了故乡亲人的身旁!

吃过午饭,姐夫回余干,儿子拉着他妈妈上学校玩去了,我返回空房子去拿包。钥匙旋开门锁的一刹那,我胸膛里情感的闸门也猛地被掀启。一股强烈的离愁别绪撞击着我的心房。“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我知道,这一回,我的双腿一旦从门内跨出,我与这套房子、与这家工厂便彻底割裂关系了!我不忍马上拔腿就走,环视了一下客厅,见墙角堆着一叠报纸,便走过去,抽出几张,铺在地上,席地而坐。

空空荡荡的一套房子里,只剩下一个我。过往岁月的一切印记,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一张可供小憩的凳子也找不着。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忽然间变得那么的陌生、那么的寂静、那么的遥远……我猛然莫名地有些害怕起来!

我鼓起勇气,对自己说:“走!”拎起公文包,猛地站起身,向门外跨去……

就在我将房门轻轻掩上的一瞬,“哗—”,一个惆怅、失落、酸楚的浪卷,沿着我的脊椎骨,向我的头顶盖来。我但觉双眼晕眩了一下,忙立定脚步,心情沉重地一步一步向楼下挪去……

学校的同事们这时都已得知我回来了的消息,没课的都倚在办公楼二楼走廊的水泥围栏上候着、望着。我刚从生活区的马路上蹩上学校操场,他们就已发现了我,远远的就向我摇手致意,有几个哥们还从楼上跑了下来。我心头一热,眼眶发潮。想起自己都人到中年了,官没当,财也没发,真心的朋友倒是交了不少,也算不虚此生。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小跑着向前奔去……

手被握疼了,肩被拍痛了,“骂”也挨饱了。同事们都怪我回厂事先为什么不通知一声,搬家为什么不吱一声。我只好嘿嘿的解释着。被同事们拉进一个又一个办公室,香烟抽了一支又一支,回答问寒问暖的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我忽然想起:“老许呢?”老许是上海人,妻女都早已迁回上海了。我每年返赣,都要回学校看看:看看学校的变化,与老朋友们叙叙旧。而不凑巧的是,我每次去,老许都回上海了。说心里话,这次回厂,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他——没见到他已快十年了!

“老许?你这次又不巧,他今天早晨坐火车走了!”我听后,心头如同被浇了一瓢凉水。朋友们见我怅然若失的样子,忙安慰我:“你下次回来,先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叫他在厂里等着!你对他的挂念,我们也一定帮你转告……”

还能怎样呢?看来人与人的相见,只能随缘!

不知不觉,学校下班的时候到了。我猛然想起,明天还有事情,今天一定要赶回南昌。

“好啦!跟大家都见了一面,行了!我该走了!”

“走?走哪去?去招待所吃饭!大伙儿都去陪你!”朋友们一齐把我拦住。

与往常回厂一样,每次去学校,不吃一顿饭,是脱不了身的。朋友们的脾气我是清楚的,一定要走,他们真的会很生气。

恭敬不如从命,只好下楼将妻儿寻来。

招待所的包厢里开了两桌。姐们陪我妻儿,哥们陪我……

吃过晚饭,我还是要回南昌,校长老孙说什么也不答应。他紧拽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把我拉到服务台前,对服务台里的招待所经理小周说:“小周,给涂国文一家开个房间,住宿费记在学校帐上!”小周也说:“您这次把房子退了,以后就难得来了,就住一晚再走吧!”

我们只得在招待所住下。

这招待所,是我们厂的标志性建筑。1986年兴建的时候,投资200多万元,共七层,成塔型,厂里职工都管它叫“宾馆”。这座高高矗立在距厂门不远处的建筑物,在我们厂每个职工及家属的心中,俨然成了工厂的象征、家的象征。我每次从杭州回去,渐近工厂时,从320国道向西望去,远远瞅见厂门口这座俨如布达拉宫的宾馆,心底总会涌起一股热流:到家了!

夜深了,朋友们陆续散去;

澡洗过后,乏了的妻儿也进入了梦乡。

我轻轻地打开门,将一只沙发端到阳台上,朝向生活区坐下,点燃一支烟,任思绪在无边的夜色中飘荡……

  生活区的马路上灯火阑珊,整个工厂一片阒寂。三十八年的人生画面,此刻就像电影般从我的脑海中掠过……

想起自己由童年,再少年,而青年,直到中年的人生之路,其实就是一条离家越来越远的路;将来如果儿子出息了,不定还要跟着他出国呢!

记得小时侯父亲常对我说:“树有万丈高,落叶要归根!”

可渐行渐远,

根在何处???200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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