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不知道男女之事。每当问起我妈我从哪里来的时候,只要奶奶在旁边,她老人家准会说,你是你爸从黄河大堤上挖出来的。然后奶奶就绘声绘色的讲是怎么挖出来的,我听的入了迷,原来我是泥孩变的啊。后来再大了点记了事,发觉奶奶的话是骗人的。看到人家结婚,蒙蒙胧胧知道男人和女人只要睡上一觉,就能生出个小孩来。于是我就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因为长大了我也要在女人肚子里撒一泡尿,复制出一个小“我”来。
第一次梦遗是在十四岁。眯眯糊糊一场春梦,泻的一踏糊涂。醒来后吓了一跳,还好奇的摸了一把,感觉黏黏的象鼻涕有点脏。匆匆的脱了内裤塞到了床底下。后来我妈在给我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秘密”。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高兴的对我爸说,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但打那以后,我再也不让我妈给我洗内裤了。
上初二的时候,教《生理卫生》课的老师是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岁数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小姑娘。当讲到“男女生殖器官”这一章的时候,她竟然面带红晕,羞涩的说:这节课没什么讲的,同学们自己看吧。这一看不当紧,我才突然明白,原来生孩子并不是男的在女的肚子里撒尿啊。好奇的看下去,才知道,原来只有精子和卵子结合才能孕育生命,而且生男生女不一样,男孩是XY染色体结合,女孩则是XX染色体相结合.现在看来非常简单不过的一堂生理课,在那时我和同学却好比看黄色书籍一样偷偷摸摸 。自从那以后,一夜之间,我发现周围的女同学是那么的漂亮可爱。连《生理卫生》老师也是我暗恋的对象。常常在上课间看着她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
但埋在我心中的还有一个疙瘩。在上厕所的时候,我偷偷的发现别的男孩的“小弟弟”都雄趄趄气昂昂的裸露在外面,而自己包皮的却不能上翻,勉强翻了还很痛,里面还藏了很多的污垢。在查了这方面的书籍后,给自己的“病”下了一个结论:包皮过长。书上说应及早进行环切手术 ,不然会影响性生活,还会引发阴茎炎。为这事我一直惴惴不安,但我又难以向父母开口。在看到电视上的广告以后,我背着父母给市医院的一专家打电话咨询。没想到对方很热情,说是激光无痛治疗,随治随走。于是,在我十六岁那年的春天的一个下午,我独自一人悄悄的去了医院做了包皮环切手术。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感觉就像上了断头台。我还一再的叮嘱医生,您可要小心呐,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对方笑着点点头。只感觉下身一凉,医生用镊子夹着一小段环形的肉皮让我看,真的是无痛手术啊。
我很轻松的回了家,但第二天我就感到下身针扎般的炙热疼痛。我妈看我脸色蜡黄,走路也变了样。忙问我怎么回事?我吱吱唔唔的瞒哄不了,只好如实说了。我看到妈妈的眼睛都听呆了,爱子心切的她也顾不了很多。扒开我的裤子一看,差点晕了过去:血肉模糊的一片。乖乖,你真有种啊。我妈心疼万分。赶紧到医院后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是麻针镇痛失效了,还有点炎症。抹点药水休息一下就好了。一家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今天想起这事,我还会感到自己当时的悲壮。现在看来有点可笑。在青春蒙胧迷茫的日子里,因为传统意识里难以开口的“性”的教育,我走了一小截弯弯的路。庆幸的是,现在的孩子明显的要早熟了很多。大人们也不会跟孩子讲他是从山上挖出来的了。前两天同事讲,她给三岁的儿子洗澡,当时还有一位女朋友在旁边。大人们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谁知她儿子双手紧紧的捂住小鸡鸡,悄悄的对妈妈说:“妈妈,阿姨是女的,我怕羞。”众人笑倒。
本文上了8月2日的《北京青年报》D3版“佳教联盟。”
顶一下。编辑,郑淑华
名字改了,为《背着父母上了手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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