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文集序
(2015-06-28 12:2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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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允执厥中 |
注释:
【1】圣人之学,心学也。
《孟子·告子上》:“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
《重修山阴县学记》:“夫圣人之学,心学也,学以求尽其心而已”。
【2】尧、舜、禹之相授受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论语·尧曰》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四海困穷,天禄永终”。舜亦以命禹。
《尚书·大禹谟》:“天之历数在汝躬,汝终陟元后。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朱子《中庸章句序》:“盖自上古圣神继天立极,而道统之传有自来矣。其见于经,则‘允执厥中’者,尧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尧之一言,至矣,尽矣!而舜复益之以三言者,则所以明夫尧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几也”。
【3】故子贡致疑于多学而识。
《论语·卫灵公》子曰:“赐也,女以予为多学而识之者与”?对曰:“然,非与”?曰:“非也,予一以贯之”。
【4】而以博施济众为仁。
《论语·雍也》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5】夫子告之以一贯,而教以能近取譬,盖使之求诸其心也。
孔子说自己不是“多学而识之者”,而是“一以贯之”,目的是告诉子贡,“学”须求诸其心。这好理解,因为“心”即“性”,“性”即“一”。孟子曰:“万物皆备于我矣,反身而诚”。“反身而诚”之“诚”,也是“一”。
子贡问:“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 孔子认为“博施济众”不仅为仁,可以说是“圣”了。应该说,子贡以“博施济众”为仁,本身没错。那么,孔子为什么要对子贡说“仁之方”?应如何理解阳明所谓夫子“教以能近取譬,盖使之求诸其心也”?
这关系到儒墨之分别。其实子贡只认识到“博施于民而能济众”是大的事业,但儒家治国平天下的事业是从心性涵养扩充出去的,“大”且“一以贯之”,不同于“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儒家是援之以“道”,墨家是援之以“手”。
阳明曰:“自‘格物致知’至‘平天下’,只是一个‘明明德’。虽亲民,亦明德事也,明德是此心之德,即是仁”。 亲民事业之本在于明其明德,孔子告诉子贡“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也是让子贡“求诸其心”。
【6】墨氏之言仁至于摩顶放踵
《孟子·尽心上》:“杨子取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墨子兼爱,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
为什么阳明先生这里不批评杨朱“取为我”?朱陆之争,阳明站在陆象山这一边,反对朱子心外求理。而杨朱“取为我”也是内求,只是没有内求于“心”,仅是内求于“气”。有学生问:“宁静存心时,可为未发之中否?”阳明先生曰:“今人存心,只定得气,当其宁静时,亦只是气宁静,不可以为未发之中。”
【7】告子之徒又有“仁内义外”之说
《孟子·告子上》: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8】析心与理而为二,而精一之学亡。
《传习录》135条:“夫析心与理而为二,此告子“义外”之说,孟子之所深辟也”。
【9】而不知吾心即物理,初无假于外也。
阳明曰:“夫物理不外于吾心,外吾心而求物理,无物理矣”。“心即理”的涵义是:“理”潜藏于“心”中,要向自性上“反”。
【10】而不知物理即吾心,不可得而遗也。
阳明曰:“遗物理而求吾心,吾心又何物邪”?“心即理”的涵义是:
“心无体,以天地万物感应之是非为体”。
【11】夫禅之说,弃人伦,遗物理,而要其归极,不可以为天下国家。
《传习录》137条:“彼顽空虚静之徒,正惟不能随事随物精察此心之天理,以致其本然之良知。而遗弃伦理,寂灭虚无以为常,是以要之不可以治家国天下。孰谓圣人穷理尽性之学,而亦有是弊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