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明

儿子涵涵刚满九个月。在这个九个月里，有很多让我无法遗忘的瞬间。我准备选取其中一两个镜头，用文字记录。希望将来某一天，给他回放。

很多人都说儿子记性好，尤其是那些医院里的护士阿姨们。他们都很喜欢我们家的小胖子。从儿子两个月开始，我和妻子定期去给他注射疫苗。医院离家不远，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第一次去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第二次去，他闹了一路，尤其是在进入医院之后。妻子还以为他是不是那里不舒服，一个劲儿地问我怎么办？儿子的动静惊动了护士长，她笑着对妻子说：“你儿子是记性太好了。他这是害怕呢。”我们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一路闹，进了医院闹得更厉害了。

后来我把儿子带出注射室，他果然安静了下来。

再后来，我发现儿子记性的确很好，见到穿白大褂卖熟食的阿姨他也哭闹，见到外婆拿的针，他也不能安静。

儿子善于交际，也是很有名气的，小区的爷爷奶奶都知道，小区的叔叔阿姨们也都知道。他奶奶更是四处对别人宣扬：我那孙子就爱跟我，好几个月不见，也追着找我。

儿子一直由外公外婆带着，一开始他奶奶也带了一阵，后来就回老家了。回老家之后，奶奶总是担心孙子忘了自己。在离开一个半月后，奶奶带着顾虑来看他。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奶奶刚进门，他就伸着小手，要奶奶抱。奶奶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一把抱过来，心酸的泪水也夺眶而出了。儿子的举动打消了奶奶的顾虑，但是奶奶还没有抱够一分钟，他又把小手伸向了爷爷。爷爷也很激动，又是拍又是亲的。在爷爷怀里他没有安静一会儿，小手又开始不安分，他把手指向了餐厅门的方向。爷爷赶紧带着他过去，到了那里，爷爷才明白他的意图：他看到了门上的大红喜字。他是去撕扯那大红喜字的。

我忽然想起昨天外公曾经教他怎样撕纸，用的就是去年春节剩下的那几张，和餐厅门上的一摸一样。

我听外婆说，儿子每天早晨起来，都会爬到外公身上亲外公。有时候外公假装睡觉，他就一边亲一边翻开外公的眼皮。我工作的时间长，儿子和我的感情渐淡，那天放假我想借这个时间和儿子套套感情。就把他从外公外婆那里接了过来，把他放在我身旁，然后开始假寐。儿子醒来之后，先是翻身，然后爬到了我的胸口的位置，大量了我一会。我心中窃喜，呵呵，有戏。他继续往上爬，我偷看了他一眼，啊，到下巴的位置了。他张着小嘴，他伸着小手，他兴奋地向我爬来。我估计他要亲我了。我闭着眼睛等待，等待他清凉的小嘴吻上我的脸颊。我等了很久，那种感受也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原来这个小坏蛋正用手指甲划我的脸皮，揪我的耳朵。

后来和儿子感情越来越好，他也不愿意亲我，更愿意用指甲划我的脸颊。这么着，我就偷偷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的指甲都剪掉了。但是转天划脸的力度更强了。他妈妈说我的手艺太差，剪完指甲留下了很多尖。之后我再也不敢偷着给他剪指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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