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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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祖飞律师的《心学正义》出版上架一个多月了，新书拿到的当日祖飞兄就差人送我，我心感动，一直想深读此书，说说我的感受。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带着这本书，拎着律师的牛皮包奔走在烈日暴雨中，周旋于法官当事人之间，看看又停停，真心感觉祖飞兄发心之大，用功之深。我读这本书几乎是骑着毛驴行走在茶马古道，左边是万仞山崖，右边是汹涌怒江，战战兢兢，身心俱疲合上这本书。有时候，又打开这本书，仿佛扔到角落的橄榄忍不住捡来又咀嚼一番。感觉此书的境界与现实的差距就是古书上讲的“发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之人回忆过去的锦衣玉食，现实如此残酷，理想如此高尚缥缈。

天地良心

祖飞兄用了二十年写就此书，他从中国的王阳明联系到了德国的康德，从哲学落实到了当下中国的法律，对现实中的法律制度进行了反思。

其实，人到中年，开始喜欢王阳明琢磨王阳明是一个自然而然的命题。如同我们一旦走进有关部门，看大门的保安总是满脸鄙夷地盘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而明末的王阳明也正是在我与祖飞兄这样的中年岁月里龙场悟道“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圣人之道是什么？某种意义就是良知，就是你这颗肉心。也正是在这样的认识下，有时，我们会觉得“天下无心外之物，如此花树，在深山中自开自落，与我心亦何相关？我看此花，此花颜色一时明白，我未看此花，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其实这些体验都是在经历风雨的人生中年才有所领悟。而康德居于西方，他提出的学说中认为人之认识有限，进而联系到自由感的启发。

联想从事法律工作的十几年间，也确确实实遇到许多良心毫无的法律工作者。否则怎么会出现摆摊打气球获重刑，在家孵鹦鹉获重刑呢？在现实生活中，裁判者依法条行事往往对自身最安全，而良心不良心倒在其次。

祖飞兄从哲学的角度上溯到人类道德法律的源头。一句“莫失了你的良心”就是对当下世俗一声当头棒喝。几十年来，国人浑浑噩噩，满心以为白猫黑猫捕到老鼠就是好猫，并将此演绎为对财富对权力无底线的攫取，做人要摸摸自己的良心，人世一切情皆发乎于心，心坏了，这个世界便烂了。

“莫失了你的良心”是菩萨心肠，霹雳声音。

是何居心

祖飞兄研究法哲学由来已久，而我常常会被某些人盘问。朱祖飞做这学问是何居心？我只是傻笑，我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如呵呵傻笑。

还有人大老远跑过来告诉我，王阳明是个老地主，朱祖飞研究这个其心可诛。我很无奈告诉他，太祖也很欣赏，年轻时就研读朱熹和王阳明，你服不服？来者扶墙而去。

在这个人心败坏的时代里，重新把你的心掏出来，洗涤一番，擦拭一番，赏玩一番都是很有意义的，祖飞兄历经那么多哲学学说，无非是说做人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非常有意义，可以演绎三千良知大世界。

一个律师从人心最普遍的公平正义渴求去追溯法律的源头也是很正常。惟其如此，许多事，才可以放下书本，扪心自问，答案来之于良知。

当下安心

二祖慧可初见初祖达摩时说，我心不安，请师为我安心。达摩说，且拿心来。慧可说我找不到我的心，达摩说汝心已安。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人要安下心来，不被外界波动，去研究一门学说，去绘写一张画，去喝一杯茶都是不容易的。至少你要知道过去，明白将来，方可安住现在。我们身边多少善良勤劳之人，终其一生忙忙碌碌，事实上他们的身心仿佛被皮鞭抽打的牛马，不得休息。当然也有奸邪狡诈之人，心机用尽太聪明，其心时时处于纠结分裂中。而心安理得的状态是何等轻欢阵阵的幸福境界，为千万人向往。

在朱兄的书本中，我能明显感受到一种对心安的追寻探索，朱兄正是从哲学的角度去追寻他的心安之道。

通观全书，我也对朱兄的文章有两大疑惑，首先是朱兄没有非常明确他想说什么？他的哲学观点有些隐晦。他大量引用古今中外哲学理论，显得面面俱到。无数奇珍供世眼，一轮明月是我心，太多的引用有时候如同漫天星光，分散了读者对月色的欣赏。

另外我感觉朱兄对康德的认识明显不如王阳明，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似的，语境不同，情景不同，可以理解。所以他其实最需要赚些银子，去欧美学习访问三五载，以期更好体会康德的哲人心境，人的一生明白一个道理也算得道，何况如此大的命题。

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感谢祖飞兄的研究，也让我这个不喜欢思考人生，只喜欢看动漫小人书，听鬼怪狐仙故事的律师同行老弟，能在夜深人静时，静观吾心，把玩吾心，擦拭吾心，不致于坏了这颗难得的为人良心。

                                    浙江开盛律师事务所

                                         陈晓明律师

                                       2018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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