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贵族

[按]我有一位法语同事李志清教授。日前有幸读得他的一位已毕业的学生写给他的信。信中谈到什么是贵族，提出当下“贵族太少农民太多”的问题。读来颇受启示。遂经其允许挂在这里供诸位品读。

许久未问候您，您近来身体、工作、生活是否一切安好？前些日子收到中央广播电台对您的采访音频，这次采访让我对您的经历及您个人有了更多了解，也颇受触动，听后总觉得您的事迹和成就，不能单以学者、师者的成就来论述，您之所以成为您，似乎还因有一些其他学者、师者不具备的某些特殊因素。于是就此作了一点思考，也得出一点结论，在这儿与您探讨。

我认为，在促成您的因素中，有一个不常被提及，但也毫不微弱的因素的支撑，我想将其称作为“贵族气度”。这个贵族，不是指位高权重，拥有大量财富的阶层，而是脱离了任何具体的、历史的、社会的概念，从最纯粹的道、义、美的层面来判断，做事做人的精神和品格。

首先，贵族“讲究”不“将就”。贵族天生拒绝不讲究、不高级的东西；不用次品、一般品，也不制造次品、一般品。所以贵族一旦投入一项事业，必定要把它搞透、搞精、搞出个性、搞出品质。不是为了钱财名利，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接受粗制滥造、品相平庸、可有可无的东西。

其次，贵族开拓不趋从。贵族的内心是强大的，他敢于承担风险，也敢于承担责任。所以在选择的岔口或者困难的当口，贵族不会表现出大多数平民的观望、无所适从和趋从，而是勇敢地创新、开拓。

再次，贵族平和不骄躁。贵族不会对德高望重的前辈亦步亦趋，也不会对初出茅庐的后辈趾高气昂。无论是处于鼎盛，还是暂入衰落，贵族总能保持平稳优雅的步态，尊重道义，遵循事物本身的规律，绝不会为了快速地获取利益而放弃道义、无所顾及、千方百计。

我感觉到，现在国内社科研究、评价、管理领域里贵族太少农民太多，大家不追求品质只追求指标，不管这个指标是否符合学术规律，评价标准是否促进社科发展，不管那些，哪怕这个标准是滑稽可笑的，为了达成指标，攫取利益，农民科研者们也都会奋不顾身，蜂拥而上。我也由此看到了您身上罕有的贵族气度。您受到法国政府的表彰，我想或许还有一点，也是因为您身上具有的贵族气度，跟欧洲的传统贵族精神惺惺相惜的原因吧。

以上是学生一些粗浅的体会，您看是否有道理？不当之处，还请老师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