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前)
第三,在生产和媒介产生的影响上,新媒体促发了许多新的生机,也显然影响着电视生产发展。其实,我们所面对的当下影像消费渠道今非昔比,已经呈现出所谓的“多元态势”,[1]所以,新媒体的发展自然要有所作为,但影响之大却超乎寻常。尽管目前来看,电视依然是最大的消费渠道,不过随后的新媒体冲击已经越发明显。根据调研,“数据显示,最大的一条消费渠道是电视,有77%的覆盖率;排在第二位的是PC互联网的影像消费,具有46%的影像消费份额;近年来发展迅速的社交网络和移动互联网这两种较新影像消费方式所占的份额也不容小觑,分别有32%和11%的份额。”[2]不过,近年有关调研一再显示电视收视的随着时间推移渐次下降的趋势,比如,调研证明,北京地区晚间电视开机率从2008年度的75%下降到2011年度的38%,这是都市普遍性的发展趋势,而就全国而言,2011年全国电视收视率整体下降13%。变化在所难免,因为世事变化也因为受众变化。但需要指出的是,以往我们所经历的电视变局,都是出自于电视本身,如何改版而追求收视率提升,山寨和追风一浪接着一浪。但近年变化却与新媒体密切相关。新媒体拉走了受众了,新媒体也开始自己领地的创作展示。有研究者提及新媒体的主动性创作热潮已经形成规模:“上市,‘台网互动’模式、自制剧都成为互联网这一行业掀起的热潮。原本播映视频是旁门左道,后来借助电视剧来充实播放内容,如今则大变局为自己成为创作机构,从2011年下半年起,自制节目又成为互联网掀起的新浪潮,“优酷、土豆、百度奇艺、搜狐、凤凰视频、乐视网等诸多视频网站纷纷投入大量资本试水自制节目。”[3]新媒体的自身生产改变了生产播映的格局,不断出现在新媒体上的“优酷出品”、“搜狐出品”、“腾讯出品”的自制节目越来越多,在电视出品生产的格局中,视频网站的生产显然是一种超出习惯的景观,其中追根溯源,一档“《明星在线》被认为是中文互联网史上最早的一档网络自制品牌节目。”[4]随之出现的网络制造难以尽数,互联网的强盛在自制作品上显露无疑。原本是播映平台的网站站到生产的前台,大模大样的吸纳人才了,开始属于自己的创作,自然巨大的播出需要直接或者间接影响到电视。而2012年明显的网络视频拉走电视台创作精英的趋势开始显露,最为明显的是凤凰卫视的老总刘春加入网站而折射出此消彼长的传媒趋势。
第四、市场景观上,视频网站的崭露头角冲击着传统的播映市场。实际上,早在2010年的一个统计,当时中国拥有网络编辑人员近300万,而传统媒体有编辑记者75万人,网络媒体从业人员在数量上远远超过传统媒体。那还是一个主流媒体占据高地的时期,然而新媒体的扩展和影响都迅速增长。时至今日,新媒体发展汹汹来潮态势已显露,原因是时代烘托的发展大局。2011年全球移动用户数达到57.871亿,比20120年增长了10.13%,占到全球人口总数的87%,而估计继续增长不可阻挡,2012年全球移动用户将达到62.63亿。在2012年2月,中国的移动电话用户突破10亿大关,据CNNIC发布的最新数据,2012年6月中国手机网民已经达到3.88亿。面对这样一个迅速增长的受众用户群体,在苹果等智能手机开始大规模普及的时代,视频的便捷运用产生极大的生产需求和市场需求。“近日,调查机构Research艾瑞咨询发布2012年第二季度系列数据。其中,第二季度中国网络广告市场规模再创新高,达到189.3亿元,环比增长34.7%,呈明显增长趋势;第二季度中国在线视频行业市场规模达到29.9亿人民币,环比上一季度上涨68.2亿元。”[5]视频网站的兴旺,在2012年3月的优酷和土豆网的合并中显露无遗,“优酷土豆股份有限公司”将以14.7亿元的收入占据35.5左右的市场份额,比第二名高出22.2%。
实际上,单一的电视媒体面临的市场景观是融媒体、全媒体的冲击,在现实面前除了加强内涵建设和电视固有的优势之外,适应融媒体环境提升自己的应时能力是必要的。在2012年3月第20届中国国家广播电视信息网络展览会论坛上,议论最多的焦点正是直播星、全媒体、互联网电视,因为专家们认为“全媒体”概念已经广泛使用,意味着新的传播时代到来,全媒体时代通过全时空、全方位、多媒体、多渠道的方式整合传媒资源。中广互联CEO曾会明认为:“目前大视频市场格局出现,洗牌已经开始。对于运营者而言,内容和渠道均不可或缺------平台化竞争已经走向生态链竞争,需要上下游之间开展更多合作。台网联动是广电应对三网融合和面向互联网挑战重要的手段。”[6]其实在此之前,新媒体对于电视的促发影响已经显现,比如适应网络时代建设的中国网络电视台,成立后建成网络电视集成播控平台、移动电视播控平台,拥有100个电视直播频道,日均视频发布量4000余条,节目存储总量超过20万小时,在一个月之内创下4亿次访问视频直播的观看记录。至今它已经有节目存储总量50万条、20万小时。[7]
就电视而言,一直以来对于网络的抵制是明显的,以电视剧的网络播出影响自身的收益的单一认识,却阻挡不知网络的扩大播出可能。但事实是新媒体具有时代受众的欢迎度,比如电视剧《蜗居》在各大视频网站上累计的点击数能高达七八亿次,电视剧《潜伏》有六七亿次点击,而电视剧《媳妇的美好时代》也有5亿多次,这些数据既是新媒体受众的广大和观影习惯的改变,也是时代传媒影响力不可更移的现实。而网络的内容观赏很有巨大潜力,于是互联网视频广告的增长速度就大大高于电视台。电视和网络的比照也在彼此间进行,当电视剧在电视台播出只有一半的可能时,网络的播出就是一个出口,而当电视台电视剧收购价格飞涨时,网络的容纳和价格就是一个相对好的出处,而当2010年开始网络收购电视剧的价码令人惊讶的飞涨时,叫苦不迭的就是电视台了。如今从2011年年底开始,各大视频网站以每3个月翻一番的价码抢夺电视剧的狂热风潮落潮是,对于电视剧生产而言又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图景了。无论如何,新的融合时代已经在运行,专家分析2012年0TT(互联网电视)、IPTV和数字电视有战略合作的可能,即混合业务形态出现。[8]电视和新媒体的关系将愈发密切,消长之间将产生新的景色。
思考新媒体环境中的电视需要辩证的认知,上述梳理都在证明,新媒体趋势不可阻挡,新媒体对于电视的影响也难以避免,但电视却依然具有自身的生产发展空间,在新媒体背景下,电视自身如何生长和发展已经成为一个生死命题,其关键是顺应世事而发挥自身的固有优势。比如,发挥电视的依然具有的公信力优势,在新媒体时代,受众极大参与网络和移动媒体的活动,微博和社交网络的更受欢迎却没有改变大众更为信任电视的事实,各种调查中一再证明,电视的信誉度最高,作为信息和新闻的验证渠道,电视仍然最受受众信任。[9]这就说明,电视严格的把关程序是人们内心信任的媒介,而传统的权威地位还在发挥着自身的作用。现实中尽管大众期望开放参与和自由意志表达,但对于电视的主流媒介的信任依然没有取代。由此,坚定电视的信息可信度和权威信才能保持生命力。而吸收新媒体快捷迅速的信息发布特点,或者和新媒体联姻扩大权威信息的发布传播正是需要加强努力的所在。其实互联网时代最快的莫过于新媒体,但在当下网络的“意见自由市场”中,[10]需要证实和深度揭示的还离不开电视,由此强化自身的权威意识和深度调查与评论的机制就必不可少。
同时,对于新媒体对电视的积极促进作用和影响也要辩证分析看待,比如对于电视最为相关的是电视剧—网络剧问题,其中的得失参半却不无影响。网络新媒体的受众优势曾经让电视剧得到极大扩展传播,也一度让电视剧收购的价码高居不下,而客观上使得新导演和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得以施展才华。我们若干年来看到电视剧市场演员片酬的高涨,既使得电视剧制作成本飙升,也阻挡了没有名气年轻人才的承担大任。大牌明星演员的一般片酬已经占到全剧投资的60%以上,据说一线演员每集70万元至80万元已经不少见,而前伸到2008年以前每集30万元曾经是令人咂舌的价格。据艺恩咨询的数据显示,电视剧2008年单集投资额一般在40万元至50万元,2010年单集投资150万元已经属于大制作,但2011年的一些剧作更为高涨,如《楚汉传奇》、《曹操》、《武则天秘史》等大剧投资都超亿元,单集成本为200万元至300万元。难以想如此投资会如何回报。于是2012年的剧烈跌幅也是自然现象。而这促发网络自制剧时兴也在情理之中。电视和网络的相互牵扯难以摆脱。同时,网络剧传播对于剧作长度和情节向度的改变都带来新鲜的东西。比如,在网络上剧作的长度缩短在20分钟左右,观赏对于微剧创作产生了影响,而微电影的时兴不能不说是独一无二的成绩,在电视上几乎已经断绝了单本剧的时代,微电影的艺术表现显然在实现草根自由创作的同时,也声张了影像的艺术表现的态度。在电视剧以中老年人为主导受众的时候,网络剧的青春气息和年轻人拥戴不是坏事,说明新一代人对于媒体的自然选择。电视需要调整姿态并且应和。在《北京青年》的电视和网络的受欢迎度都说明其实需要改变的是态度,在网络影响下,《中国好声音》的热度催发了电视对于内容如何给予坚守的信念。而此前旭日阳光和西单女孩、朱之文等的网络出名,以及随后被电视栏目节目推向主流欢迎舞台,也证明不同媒体之间可以做到怎样的结合。我们自然要也看到,在电视和新媒体的融合进程中,彼此之间的矛盾必然发生,比如,在视频网站缺乏电视剧播映的时候,高价收购的影响导致各方不断的批评,而如今则是:[11] “2012年3月北京春季电视节目推介会上,30亿元的交易量,竞无一家视频网站出手,网络版权成交量为零,各网站均持观望态度。”而这时电视上的电视剧依然保持着相当的热度,还是主流文化娱乐的主导产品,可见,电视的优势未必在短时间里被取代,需要注意的是扬长避短、顺势而行。
总之,新媒体时代的传媒变局已经显耀,电视的受影响显然是事实,但加强内涵建设,把握内容产品的丰满,适应时代的变化,与新媒体的融合发展,电视的生命力依然会有新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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