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天来不时奔波肿瘤医院,来来去去的看多了医院的状况,不断体悟生命的脆弱、悲哀和困窘。有了这样的观照,绝对把人生的的苦楚参透更深了。从眼前推过去轮椅,看上面明显是化疗过后成长起来的头发,稀疏而悠长-----稀疏是每一根头发都距离很远,悠长是头发寄生者舍不得每一根头发而珍惜,你会感觉到那一丝丝中聚集了怎样的时间折磨和对于生存每一寸的期望。
你会不断看而说不出的苦楚----弥漫着、弥漫着。
生命的获得在常人不会觉得有什么意义,如同空气啊,水流啊,都似乎天然存在而无视。某日停水时才知道水的重要,某一天天色阴霾才感觉呼吸急促。在医院中,你看到的一切都在警觉着凋残和痛苦的存在。在每一早挂号大厅拥挤的人们脸上,我看到了背后的急切和无数的患病者的心情,而着急的心思是不断传染扩展,时间就在这焦虑中迅速逝去。在每一个诊室前,等待的、期待者和惶恐着的人们的境况,会加剧你的焦灼,我不断踱过这里那里,不是在躲避而是在寻找有没有欢笑,却多没有。
交流----在椅子上,人们的耳朵都是竖着的,每一个自己熟悉的名词都必然引起注意,那些病名、药名的谈论都超过升学、名菜的被捕捉,而一个咳嗽也会将周围人的神经逼紧。危险的信号是最为弹拨神经紧张的,在这里,病患的高度紧张处处存在。
后几天时常在住院部门等待,把守人所面对的都是一样申说入内理由的家属、看望者,不时有痛斥看守的声音,其中一个说:你们院长都是我哥们,但还要为这一点小事去麻烦他吗?----最终还是没有闯入也不见他招呼院长。但门口看到的各式各样急切期待入院而不可得的病号让人心酸不已。生命的巴望和实际上这里生命的淡然成为常态-----你在常日里一个割裂伤都会大呼小叫的,但这里的都是随时可能夭折的生命脆弱----
实在看到太多了生命的危机,于是,在医院你知道这时才明确什么地位、金钱、权力等等,都变得微不足道的。珍惜生命,也无法抗拒生命的不断远离,当你的亲人遭遇到的时候,你的心会慢慢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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