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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还有哀伤的地坛吗——悼念史铁生

(2010-12-31 11:13:05)
标签:

史铁生

去世

我与地坛

美丽

哲学

真诚

情感

分类: 散文随笔

2010年12月31日,一早当朝阳初生的时候,那般鲜亮,不知道是因为史铁生--一个让我崇仰的人物去世的缘故,竟然眼角微湿,有些酸楚——当初久久吟味他的“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现在更明白他的“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红。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的韵味。这是一个精神散文大师,那种人性人心体味的深切无与伦比。其实他到天堂也是一种福分。让我们久久缅怀这样真诚、深刻、给与人间无尽温暖的北京地坛人!

 

世间有多种人,比如被教化而尊崇的人,往往发现随着年岁增大失去了该尊崇的理由、比如在台上而威风十足的,世人不得不弯腰献媚,但失去职位后却发现只是一个低能的混混;还有被时事所拥戴的令人感动的人,却很快时过境迁风习变化失去了当初为什么感动的理由。等等

而却有人因为对于心灵的探析、对于精神的抚慰、对于人性的感知深切、对于他人世界博爱的挥洒而无需言说却长久于人世。最高的境界就是超越一时一地而永远触动心灵的人。

巴金、路遥的作品该是小说家得以慰藉我心的人,戴望舒、海子也是让我久久难忘的诗人,曹禺、老舍应该是戏剧中具有人心透射力的大家,而史铁生的散文就是无法忘却的散文精神体现。

 

在一个秋日的时候我第一次来到北京,在长安街上向西行进,那时我的震惊无与伦比,巨大的残阳在长安街的西边高高悬挂着,那就是史铁生描绘的境界了:

——“这时候想必我是该来了。十五年前的一个下午,我摇着轮椅进入园中,它为一个失魂落魄的人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时,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红。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到时间,并看见自己的身影。”

若干年后的冬日读到《我与地坛》这一段时,心潮澎湃犹如炎日,那种被博大揪住的神圣感顿然而生!

 

一个秋日的晚间,到了地坛,哪里是今天造就的无聊嘈杂的商业气?

史铁生和我到北京初始那时的地坛,真就是莫名的悲哀却无尽的勾住你,因为他的骨子里是荒凉的:

——“四百多年里,它剥蚀了古殿檐头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门壁上炫耀的朱红,坍圮了一段段高墙又散落了玉砌雕栏,祭坛四周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到处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荡。”

 

那时读过史铁生,几乎不可自己,你想想,一个发自内心的人生感悟,在充满空洞的虚无和虚无的教化的年代,是那样直穿胸臆无可阻挡!

——“我在好几篇小说中都提到过一座废弃的古园,实际就是地坛。许多年前旅游业还没有开展,园子荒芜冷落得如同一片野地,很少被人记起。

  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近。总之,只好认为这是缘分。地坛在我出生前四百多年就坐落在那儿了,而自从我的祖母年轻时带着我父亲来到北京,就一直住在离它不远的地方——五十多年间搬过几次家,可搬来搬去总是在它周围,而且是越搬离它越近了。我常觉得这中间有着宿命的味道: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

宿命的等待攫住了我,悲凉浸透全身。我在“很近”、“缘分”、“搬来搬去离他越来越近”、“就是等我”的文字中独到一个孤独的零余者的哀泣---透彻人心!

 

宿命的思索几乎攫取了我的青葱岁月的哲学思考的全部,看史铁生的思考,羞愧于自己的浅薄和单一。那个对于人世的爱怜和自身哀怜的人,把我的青春期美丽都赋予了地坛,一个美妙而荒凉的地方。

 

史铁生的精神世界就是真诚的思考而不是附庸风雅的世界,他不是为了哀怜而生,而是为了启迪世界而长的人,那份为了心灵而滋生的思考何止是悲戚更是鼓舞:

——“我一连几小时专心致志地想关于死的事,也以同样的耐心和方式想过我为什么要出生。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想过之后我安心多了,眼前的一切不再那么可怕。比如你起早熬夜准备考试的时候,忽然想起有一个长长的假期在前面等待你,你会不会觉得轻松一点?并且庆幸并且感激这样的安排?”

宏大的激情弥漫全身,超越了的心灵世界如此真切、无需说教、却直取人心的俘获---那时,我觉得这就是参透人生呢个的智者了!

 

那以后我的心灵世界也更加靠近美好的天际,所以,我爱史铁生和他的心灵世界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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