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机舱轰鸣匀速绵长,间或高声的喧哗击破耳膜在高空的听障,要在陆上,早已经是令人厌烦了。但相安无事,美妙的感觉舒展开来,莎拉布莱曼的轻灵乐音,犹如空谷幽兰,悠长流转。
万米高空,阳光灿烂!
爱音乐的人也许是纯情的人,喜欢自得其乐自我欣赏音乐的人,一定是心地善良的人。
自我思量,该是比较善良吧?因为喜欢独自在喧闹嘈杂中,静静叹息般体悟音乐中的细微情感。
韦伯的乐音,一定有渴盼的冲动,压抑了又舒缓放开,那若轻若重的乐句,声声触及柔软的心底。
《歌剧魅影》的主调居然有无限的缠绵,轻抚过肌肤,低泣的拉升,一个高音顿然喑哑下来,那一个转弯的忧伤忽然就扑到你的酸楚处,我的泪眼来了,点点滴滴----
时常在高空才能找到超凡脱俗的感觉,也许是单纯了环境才单纯了情感,纯熟的音符都充满了情感的抚慰。内心在群体中可以独处、可以自审,无忧无虑无所顾忌。其实,心灵和音乐史直接的勾连,在难以脱开的社会中你本能应对着功利的取舍、笑的掺杂了虚幻的成分。而有没有独处自赏的心绪是一种判断人的妙招,没有磨灭爱的期望,自然也就喜欢自我安静的体悟了。
音乐应当是为心灵准备的礼物,慰藉虚无、平复忧伤、填充渴盼而不可得的心田期望的媒介。
音乐的本质是什么?
种植爱的根芽、培育善良人性、舒展自我升华的灵魂!
在来机场的路上,东北师大的年轻朋友夸赞演讲和学生们的仰慕,欣慰自然欣慰,但其实知道那不是我的所得。外在的地位和拥戴其实未必是清醒的自己可以领受的,但看着在外地的学生渴盼的神情,没有理由不想多给予一点微薄的奉献,而真心相待、平等的给予才是真实的自己所做的。犹如音乐,普施于众生而托升情感。
每每有在机舱流泪的瞬间,那不是看到动人的文字,就是听到悦耳的音乐触痛心灵。
那时,自己被自己感动,无需作假,发诸自然。因为发现本心的自己不是一个教授、所谓的学者和还有一些也善良的学生爱戴的师长,而是一个善良的人,有爱心,期望世界公平美好,容易被美丽所打动。
于是欣慰,觉得没有白过人生!因为作为人的意义还存留!
那天,走过北师大的西门,几次看到垃圾箱清洁工在使劲擦拭,一丝不苟的举动忽然让我满足的酸楚,一个把微小的人生当成郑重的事业来完成的举动,让我静静注视了许久。
我就觉得比起什么级别的模范、多大功业的著名人物来,他的人生充满了动人的东西。
其实那时,我还被自己崇敬了一些,因为没有泯灭对于“好人”的敬仰,没有失去善待自身和他人的品德。
这时,耳机中已经是贝多芬的“欢乐颂”的轰鸣,调小了音量,却心里依然宏大壮阔的感动。音乐家的超越时代难以匹敌,而我们自己至少要能够感悟到小小的心胸重注满充盈的美丽情怀!
有时,总会敏感的体察到虚伪和真挚的差异,其实发现难以截然区分,自己也罢,他人也好,都是一个矛盾体,在利益袭来的时候,没有打的区别,但只有心里才能判别高下。
乐音已经变成悠悠的低鸣,深夜中的歌吟罢?一个低泣的人儿,亦或是辗转难眠的失意人?
而我的感动却透入暗夜而面前是一片幽蓝。
忽然想到平日自己的糗事和值得喝彩的事,其实没有区别,自鸣得意的事很快就会过眼云烟。而糗事其实自有自己咀嚼才会被重新提起,无人关注你的来去。
但总有一个冥冥之中的法眼。
法眼就是道德律和自责心。
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漫延而来了,低哑的沉重抓取着还纯真的情感,爱在哪里?在善良的血液中吧?
环顾一生,一个人该要做什么,其实一定要明白无误,尽管如音乐一般难以廓清,但不要把眼光注视到别人的得失,也不要关切自己的微小利益上,你的存在就是一个伟大,活出善良而美丽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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