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家归途的剪影(飞机上闲笔)

    这是纽约时间2007年5月14日，下午。机舱中温度微热,隆隆的发动机声弥漫四周,走过的人们都会带过一阵不同的味道,在美国,几乎擦肩而过的人们都显示般的散播着各自的信息:草青,淡野,浓蜜,清野艾-----的香味,小小的空间是它们最后的战场,交汇的味道在一瞬间碰撞,慢慢就纠缠在一起,称兄道弟般混为一谈了.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旅行,15天的校园谈吐,原野的炫耀,异域风情的熏染,都将在飞机上的12小时磨砺后销声匿迹,你别看现在还兴致盎然的众人,脸上荡漾着返家的喜悦,过不了多久,长途疲乏的暗影就要压到他们眉头,东倒西歪的架势会铺天盖地而来.我们将要在北京时间15日晚7点左右降落到首都机场(那是纽约时间15日清晨)

   此刻，我正沉浸在音乐中-----每一次旅行,音乐追逐和心情玩味,都是我乐此不疲的法宝.音乐频道中还是我熟悉的抒情乐声,当你一次一次感知着某一阶段的编排,心跃的神经就无比兴奋的预感到下一首乐音的第一个音符,如同你每天上下你家的楼梯,脚踏下去的轻重都是予设的份量,不差分毫。

   胡琴在鲜明的踏点中悠扬地铺展,我知道那是什么,比如说此刻脑子中就有宫廷乐舞常见的高脚鞋宫女婆娑而行,一个转身,一个回头的节奏,不疾不徐的落点.长袖飘飘,衣裾袅娜,美不胜收.音乐就是想象的艺术,在充耳不闻者看来,音乐就是一串符号,在陶醉者感知中,音乐就是花,就是海,就是山啸,就是湖鸣.

   对，就是湖鸣,雅致的江南，湖面上掠过飞燕，于是，小提琴的乐音拉开了湖上的轻雾,湿绿的空气在荡漾,钢琴加入如同鸟鸣,悦耳而惊心.没有什么比自然更为美丽动人的了,无论我们在什么惨淡的人际焦虑处境中,一旦伫立在开阔的乡野或巍峨的群山面前,愁眉自然就能舒展,从清泉丁冬中排解忧烦.音乐妙处就在于重现自然,造就心内的自然.

   昨天，阳光灿烂的费城，参观的脚步进入临时政府大院，吸引我的不仅是独立钟和议会现场,其实更在疏朗的大院，静静坐下,看从来不怕人的麻雀和鸽子交织着在眼前啄实,微风抚面,鸟语叽咂,孩童的逗乐笑声动人.那幅图景不仅留在照片中,也刻印在心底.没有长久的时间陶冶.没有形成基因的排列,那里去重现温煦的谐和世界?
   

    放下耳机,轰鸣的噪声扑面而来.一个空姐互现在面前，问是不是我要的茶水,微笑否定，她前后排接二连三询问，都没有得到确认,我看到惶恐充满了她略带斑点的脸面，人在困惑和担心中的情态毕现。我其实很想要那杯茶，但其相当自责表情时的暗笑，阻止了自己的行为，尴尬伴随的她惶恐离去,我想一时半刻还不会摆脱自责吧,一个陷入失态中的女孩本真的样子印象深刻。

   新手，一定是还没有适应时差的新手。我们也要再次倒腾时差，从纽约上机是晚上，在飞机上12个小时正常睡觉，醒来应该是清晨，但实际上北京迎接我们的时间是晚上，又要睡觉。前面从北京飞到纽约后的三天我们全部在和时差战斗：半夜就醒，白天发悃。东半球和西半球的客观差异对于人的生物钟就影响深远，何况文化、观念、自然气候的差异？

   在美国，地域辽阔，绿野遍地，安逸地和自然相处，无时不刻沉浸在和环境的谐和之中，最大限度的冲淡了人际纠葛，善待他人善待自然，于是谨小慎微的行为处世，某种程度上造就了自由的生活哲学。如同我们在飞机上，你有你的方才天地，自足而与他人毫无关涉。
    你看，我身后的外国小伙，三吨饭都没有例外的要求两份，青春发育的身子需要，他就肆无忌惮的满足，我们好奇与否，都不影响他的索要，他的请求也不关他人利益。而前排两对墨西哥（异或印度?）在漫长的旅行中居然毫不遮掩自己的感情,大胆显露他们的爱意,那分缠绵也没有人觉得过分.世界就是在这样的狭小空间中也多样异彩.

    中间看舷窗,才知道我们在北冰洋上穿行,离冰面很近,冰层很薄,肯定没有北极熊了.

    悃了,睡意盎然,坚持不了了,需要梦乡!

    每一次旅行都是新的发现之旅,每一次发现都在锤炼自己的新鲜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