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为什么喜欢飞行？在来来往往的空姐微笑的眼神中，我继续想这一问题。

 

   可能是寻求美感而可以找到美感吧？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准备撞见的各色脸孔不断扑面而来，你会看见多样的色彩、多样的人性、多样的气度，当然也有多样的美丽。

   今天上飞机前，在成都双流安检进来后，我心情愉快，推着行李包悠闲经过售货处，无意看着迎面而来的四川“小妹”（读宵么儿）售货员，微笑着冲我说：“你今天心情很--愉快”。
为什么？她笑笑：“因为你唱着歌！”
我吗？唱歌？没有意识到原来脸上唱着歌呢，这时我真有唱歌的感觉了。
“大哥（读打钩儿），高兴就带点东西回去吧，牛肉干，蛋芍-----”

   我不能不围着售货台转来转去，心里盯着价格表：比机场外边多一倍价钱，傻子才买呢！
“打钩儿，你是做什么的？”
反正也不买，还要和她搭讪，于是就满有兴趣的逗她：你说呢？
“打钩儿，我猜中了，你要买点东西走偶。”
我是做什么的？
她左右看看，笑得灿烂起来：“你的眉毛就看出来了：搞电影的。”
天那！为什么呢？
她更是得意了，“打钩儿，是不是，是不是？”

我是什么搞电影的？搞乱电影的，把乱电影搞不乱的，乱搞电影的。我更有兴趣和她调侃了。

眉毛怎么了？
她狡黠地笑着：没有见过这么弯的眉毛，所以是搞电影的！
我是妖怪吗？弯眉毛？凑近柜台不锈钢的边沿当镜子看看，是有点弯弯儿！

“打钩儿，怎么样，对了吧，一眼就看出你了，买点什么走吧？”她得意十足。
我不能和她太套近乎，不然不好意思就要买高价物品了，心里想着，决定了。于是逐一谴责这太辣，那不喜欢等等。

她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忍不住忽然对我说起刚才一个军人骂了她的事：“--------太难听了“，这时她脸上显露了厌恶的情形。
为什么？
“他喝醉了，要我帮他推行李，我不干，他就骂人，出口成章的”
出口成章？她居然用这样有文化的词！

她看出我不是轻而易举买东西的旅客，似乎也就不在意了，倾吐苦水式的对我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突然对我“打钩儿”的身份认同了。

我教她再遇到这样的人，要用四川话骂回去。
她瞪大眼睛：“不行，我们可不是没有素质的人！”
啊！我要刮目相看了。

后来，我要走了，开始夸奖她几大好处，包括看出我心情愉快，猜出我的职业等等。但逼近一步，你怎么就从眉毛看出职业？
她笑的弯了腰：“你的包包也告诉我了！”
包包？我看看军色挎包，果然是当长春电影节评委时发的，前边赫然有“长春电影节”字样，小小的，居然看到了。
她笑完，我有点不好意思，就决定买一个最便宜的小罐口香糖。15元，值得，快乐加上快乐。

后来，我把包包放在一米外，发现其实稍远就看不见那个标志，哑然失笑。

 

 

——此刻在飞机上想上面的事，还是充溢着快乐的感觉。飞行的旅途就有如此多样的际遇，而看看机舱中素不相识的人们，都沉浸在自由无拘的情境中，忽然感觉到飞行的喜爱是：距离的美感，渴望而不能唾手可得的期待，安宁的心态，清静片刻的怡然，舒张的自由身心等等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