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树之恋》:工匠的卖纯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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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事前已经被不知疲倦的媒体轰炸到剧透到胸透,因此我看《山楂树之恋》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掐着指头等待老三的死去。而我不知道的是,在老三死之前,他和静秋的爱情究竟如何的惊天动地,由于本人看电影时极容易被打动而流泪,因此在我掐着时间等老三死的这段时间里,一直在等待让我一个镜头或一个桥段让我来此感情积蓄,然而直到老三死的时候,我都对这两人的爱情感到莫名其妙——既没有一见钟情后的澎湃,也缺乏缠绵爱情故事的曲折。《山楂树之恋》简单的就像是一个小学数学题,两人的爱情公式是“见面,送东西,分开+见面,送东西,分开+见面,送东西,分开+老三突然死了=山楂树之恋”。这种简单的加法极其缺乏技术含量,张艺谋甚至用字幕连接两个片段——一片黑色上面几行密密麻麻的字,真的让我怀疑张艺谋在技术方面是不是黔驴技穷了——,粗暴地将上述爱情公式以外的所有东西轻轻抹去,使得整部影片极其零散。在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爱情故事的讲述上,张艺谋表现出的水平和《我的父亲母亲》相差了一个档次,纵然这部影片为张艺谋赢得继《千里走单骑》之后在电影方面最多的赞誉,但也不能掩盖《山楂树之恋》的平庸。张艺谋用讲述纯爱故事的最初级手法捣腾了几个片段,再将其串联——这是一个菜鸟导演都会干的事情。对于张艺谋来说,《山楂树之恋》最困难之处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女演员,当静秋这个角色有了着落之后,《山楂树之恋》便开始义无反顾地往一部拼凑式的无性电影之路狂奔而去。《山楂树之恋》的最大作用就是证明了张艺谋就算无法成为一个伟大的导演,但绝对有能力成为一个合格的电影工匠。
《唐山大地震》的热映证明了内地观众的善良和好骗,这部和大地震几乎没有太大关系的影片因为影片中那几个泪点,而让不少内地观众原谅了这部跑题千里的电影。搞定了观众泪腺,不仅能搞定观众的钱包,还能搞定观众的嘴巴——爱哭且善哭的中国人,会因为眼泪而原谅电影中所有不足。这就是《唐山大地震》这样一部电视剧电影热卖的原因,这同时也是《山楂树之恋》能够肆无忌惮平庸的原因,这部爱情电影和《唐山大地震》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张艺谋和冯小刚在他们的新作中都表现地更像一个精明的商人,都极其懂得投入产出比和产品的卖点,所以小小的一个催泪点,便成了他们“四两拨千斤”的生财之道。对于他们而言,影片的大部分时间讲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点让那些憋足了劲想哭的观众哭了,这便足够。至于什么地震,什么纯洁的爱情——浮云,都是浮云。
同时,《山楂树之恋》能获得一定的好评,也和近几年观众“观影极左倾向”有一定关系。在国产大片成为内地院线一条屡拍屡骂,屡骂屡拍的壮观风景线之后,观众将对国产大片长期积累的怨恨都转化成对非大片那毫无保留的热爱。大场面几乎已经成了电影缺点的放大镜,那些用钞票堆积起来的特效镜头逐渐成了电影的原罪,似乎这些电影从诞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浑身带着恶俗的臭味。而带着一点文艺调调的影片,似乎应该显得如夏娃出浴般洁白无瑕,这类电影便成了不少观众廉价爱情廉价亲情廉价眼泪以及一切所有廉价的感情因素和好恶倾向的收纳袋。所以张艺谋电影的好评曲线一直和他电影的华丽程度成反比,所以《山楂树之恋》能获得较高的赞誉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是我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前就预料到的。张艺谋带着《山楂树之恋》重新出现在观众面前,在不少人眼里就犹如一个囚犯洗净全身罪恶后的重生,当亮相了那一刻,便对其选择了毫无理由的原谅。虽然《山楂树之恋》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故事不恶俗。实际上,当这个真实的故事经过小说的一次加工再经过电影的二次加工,已经累积了足够的恶俗元素,只是那所谓纯情的外表掩盖了其狗血的本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那些恶俗的大片还要可恶。可以想象,如果《山楂树之恋》是部现代韩国电影,那收到的砖头估计够在拍一部《山楂树之恋》了。虽然本人对韩国人不待见,可此时却不禁要为那些义无反顾地,在韩国荧幕上一次又一次得绝症的纯情男女主角们喊冤——真的,我以前错怪你们了。
有一款《山楂树之恋》的预告片,里面有几个大字:“在商品社会的今天,感受那久违的纯真”。好家伙,有电影搞道德绑架,有电影搞亲情绑架,《山楂树之恋》玩的是禁欲绑架。可是,就算我有如张伟平这样高尚的觉悟,却仍然不得不为这“纯真”的爱情买单。说到底,这“纯真”在“商品社会的今天”是拿来卖的,没会员卡还不打折,而且觉不免费。同时,这部不免费的“纯真”电影,也再度暴露了张艺谋在讲述故事方面的软肋,张艺谋依托强大的原著小说让他在事业早期站在了一个又一个口碑巅峰之上,可凡事都有例外,张艺谋不是个设计师,只是个会照着图纸装裱的工匠,《山楂树之恋》就是这个工匠的一次应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