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是软弱的，所以需要象征的扶持；因为我们是有限的，所以需要象征的延续；因为我们是残缺的，所以需要象征的完善；因为我们是痛苦的、困惑的，所以需要象征的引领。

象征，一种将本性赋予他性，并由他性表现本性的功利性创造，是何等的残酷，又是何等的自私。即便是他性因之而被本性所尊崇，所敬奉，它也终究不过是一个被本性意想化了的造物，是傀儡，是玩偶。它不再有独立的生存逻辑，不再有独立的话语权利，不再有独立的道德价值。它是无辜的受难者，如同十字架上因愚昧无知的臆想而蒙难的耶稣。

但象征毕竟给了我们庸俗乏味的生活以多样的快感和希望，给了我们另外的勇气和力量，给了我们以任意的思想形式和表述载体，使我们得以超越平庸而肤浅的生活。我们难以抛弃，也不可缺乏。不过此间我们应当获得一种基于良知与公正之上的提醒：我们在受用象征所给予的一切的同时，毋忘尊重和关爱每一个被修改了的他性，包括那些被我们象征为假恶丑的他性，比如象征着残忍的狼性和象征着奸诈的狐性。

它们远比我们更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