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安康电视报》刊发散文《女人如花》
(2008-10-22 19: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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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花
美丽的女子如花,或雍容华贵如牡丹,或娇艳热烈如玫瑰。
我觉得真正美丽的女子如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性情高洁。像冬雪严寒中的腊梅,傲视冰霜。像优雅淡然的兰花,于时光的隧道中散发出生命的缕缕清香。
这样的女子像一代才女林徽因。读她的诗集,看到书中有几张珍贵的照片。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她和丈夫梁思成到山西云冈石窟考察,大漠边塞,风沙漫漫。照片中的她自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韵,让人不由得想起这样的词语,冰清玉洁。一九二四年印度诗人泰戈尔访华,她和诗人徐志摩陪同,当时京城各大报纸刊发照片,称他们三位是一幅“松竹梅”岁寒三友图。她的专业是建筑,而她的诗似乎一点不逊色她的专业。“那一夜我要跨上羽翼的箭,望你的花园射一个满弦”,如此空灵、轻柔、纯净的诗句,似乎只配她这样美好的人来写。
而后,她随丈夫辗转云南四川等地,时局动荡,在颠沛流离中,生活困顿不堪,但他们考察成果斐然,文稿和资料堆积如山。由于物质生活极度贫乏,她的肺病渐渐加重。没有好的医生更没有钱买药,直到新中国成立,她完成一生最为自豪的设计,参与设计人民英雄纪念碑和国徽。
有这样的人,她做任何的事都能做到极致的完美,以她的才华和智慧做出令人倾倒的成就,让人叹为观止,让人拍手称奇。
另一个不能不提的女子是评剧皇后新凤霞,著名剧作家吴祖光的妻子。一九六一年,三十三岁的新凤霞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看到他们一家人的合影,她虽粗衣旧服,也掩不住天生丽质,真是珠圆玉润,有一种惊鸿照影之感。
文革初期,吴祖光被划成“右派”,下放北大荒劳动,某领导同她谈话让她和丈夫划清界限。她说,王宝钏等薛平贵十八年,我也要等他十八年!这般坚贞不渝,大义凛然,让人肃然起敬。而后七年的时间,她遭遇了精神和身体残酷的折磨。她在灰暗的岁月里顽强的忍耐着、煎熬着,后来由于积劳成疾,她突发脑血栓造成了终身的残疾。一颗戏曲舞台上璀璨的明星就这样陨落了。可是没有料到的是,在此后二十年中,这位从小出身贫寒从未进过学堂的弱女子,用健康的右手完成了四百万字的散文随笔。她的文章《给人留饭》、《水灾》等,感情真挚饱满,文笔朴实无华,自成一家。这样的成就在一位有残疾的人身上,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正如她的女儿吴霜在纪念她的文中写道:母亲在同父亲结婚五十年,她获得多少人永远不可能获得的丰收。她因此摆脱了精神上的贫乏和艰难,成为更上一个层次上的新凤霞。她有一枚印章,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谁说她不是一只涅磐的凤凰呢?在她病后几十年,以她的坚韧和独立让生命焕发了更加绮丽的光彩。
还有一位我很心仪的人,就是章含之。她是前外交部长乔冠华的妻子。作为一名优秀的外交人员她曾活跃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外交舞台上。想起多年前我寻遍小城的大小书店,就为买她写的书《我与乔冠华》。这是章含之为纪念乔冠华去世十周年所写,文中字字相思,句句真情,让人读来如杜鹃啼血,感人至深。书中收入几幅照片,一九七四年他们陪同基辛格访问苏州,在风景如画的苏州园林中,乔冠华开怀大笑,似乎还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一位风流潇洒,豪迈不羁。一位恬静淡然,端庄秀丽,如一枝百合静静地盛开。
一年在一个电视访谈节目中见到章含之,进入人生暮年的她虽白发如银,但依然优雅高贵。她回忆起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共同走过的风风雨雨,乔冠华曾对她说:“将来有一天,假如我眼睛瞎了,我相信你就是我的眼睛,我可以扶着你,你拉着我。假如我们一贫如洗,你就拉着我去讨饭,我们还在一起。”她说着,泪如泉涌。读过她的书,知道她最为喜爱的文学名著就是《简·爱》,其实,他不就是她的“罗切斯特”,她一生都敬重、追随、深爱的“罗切斯特”。
这样才华横溢的女子如花一般,这样情深意重的女子如花一般。拥有这样天老地荒、忠贞爱情的女子如花一般。
我不知道做花一般的女人还需要什么?
除了天生丽质之外,还要有才情、坚韧、温柔、优雅。这样的女子像深埋在沙石中的珍珠,历经世事沧桑,在人生的风雨坎坷和磨难中,依然散发出耀眼的光彩。这样的女子是人间一道亮丽的风景,她们是古典的也是现代的,她们的美和才华可以穿透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