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1日 解放周末·女性
稿件来源:解放日报
http://newspaper.jfdaily.com/jfrb/files/20120511/m_485876.jpg
从我们出生那刻起,有一种爱就与我们日夜相伴。它至凡,也至伟。
母爱在我们的生活长卷中,如水一样地浸润着每一个空隙,无色无味,无香无影,却又让我们时时刻刻能感受得到。
值此“母亲节”来临之际,让我们由衷地说一声:“母亲,我爱您!”
当然,对母爱的感恩和赞颂,不是仅在“母亲节”。
心有灵犀的爱
莫衣紫
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婆婆胆结石住院要动手术,偏偏老公又出差。我是做销售的,平时工作很忙,还要照看儿子小辉。这样一来,我每天忙得走路恨不得踏上风火轮。
其实,真想让妈过来帮我带小辉,但妈年纪大了,身体一向不太好,住得又远,我不好意思开口。
正在犹豫间,妈妈的电话就来了。我和妈拉了几句家常,说最近有点上火,口腔溃疡发作了。也没多说其他的,就匆匆挂了电话,因为还要赶着给婆婆送饭呢。
没想到,第二天下班回到家,居然发现妈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我又惊又喜,连忙迎上去:“妈,您怎么来了?”妈说:“你很久没回家了,我想你和我外孙了,就过来看看。”我边接东西边说:“怎么过来也不说一声呢?”妈笑了:“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我满心欢喜,这可不是心有灵犀吗?妈来了后,我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小辉有了外婆照顾,我下班回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妈一直在我家里照顾小辉,直到婆婆出院后才回老家去了。
不久,妈过六十大寿。我带着小辉回了老家,一家子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
在饭桌上,我高兴地提起妈来我家的事:“我跟妈真是心有灵犀,那时我正发愁呢,正巧妈就来了。”
大嫂在一旁抿嘴一笑,说:“什么心有灵犀?那次妈是特意去帮你带小辉的。你不知道,妈有多宠你!妈接了你的电话,说你那里一定有事,因为你一着急,就会得口腔溃疡。她怕你不肯说实话,就打电话给妹夫,才知道你婆婆生病住院了,而妹夫又出差。她想你肯定忙不过来,太着急了才会上火,所以急匆匆地买了火车票就去看你。她怕你不同意,所以特意没事先通知你。”
我忽然觉得喉头发堵,鼻子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这一刻,我终于顿悟:所谓的心有灵犀,不过是因为太爱一个人,所以会不自觉地关心对方的一举一动,很自然地想对方所想、忧对方所忧。而母亲的爱,从来都是那样无声而伟大。
一扇只属于母亲的门
郭华悦
小时候,我们家好几代人同住一间大屋子,人声嘈杂,来来往往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可每次我放学回到家,手还没敲到门,门就被妈妈从里面打开了。
有一次放学回家,我突然想和妈妈开个小玩笑。到了家门口,我蹑手蹑脚地躲在附近的一个草堆后。没想到,家里还是响起了妈妈的脚步声,接着妈妈开了门,门后探出了她那张年轻漂亮的脸,正瞪大了眼睛四处找我呢!躲在草堆后的我先是一怔,继而咧嘴大笑。那时候的我,总觉得妈妈有一对比猫还灵敏的耳朵。
后来,我们搬进了新房子。我长大了些,喜欢穿运动鞋,走起路来更是无声无息。可隔着厚厚的木门和铁门,妈妈仍能听到我回家的脚步声。
工作后,母亲年纪渐渐大了,行动开始迟缓,反应也大不如从前。我开始提醒自己,一定要自己带钥匙,免得母亲又得拖着患有关节炎的腿下楼开门。可奇怪的是,母亲见我第一次自己开门,脸上并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有隐隐的失落。
有一次工作太晚,晚上十点多才回家。一推开门,突然听到门后传来“咕咚”一声。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坐在小板凳上的母亲被我开门的力量推倒了,摔倒在地。我大惊失色,赶紧扶起母亲,并问她怎么会坐在门后。母亲讪讪地说,她最近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了,老听不到我回家的脚步声。她想给我开门,便自己拿了张小木凳,坐在门后。谁知我今天回来得晚,不知不觉地,母亲便坐在凳子上,倚着门睡着了。说到这里,母亲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心里一酸,母亲年纪大了,耳朵和腿不好使了,可她对儿女的爱,并没有因此褪色。在她心里,能为儿女多做点什么,才是最开心的事。
自此以后,我又开始不带钥匙了。每次回家,我总会用力踩着地,发出沉重的脚步声。每当这时,门里总会传来母亲那熟悉的脚步声,门后一定是母亲那张微笑的脸。
人生路上,不管走得多远多累,总有一扇门等待着你,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呀!
一堵墙的思念
石爱娟
和儿子一起在客厅看电视,突然间他打了一个喷嚏,我开玩笑道:“肯定是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在想你了!”儿子揉了揉鼻子,问我:“妈妈,为什么你没有想我呢?”我笑:“你在妈妈眼前呢,怎么还需要想啊?”
听了这话,儿子赶紧跑进书房,然后故意打了一个喷嚏,大声说:“妈妈,现在我们隔着一堵墙呢,你看不见我了,这次肯定是你在想我吧?”见儿子如此调皮,我不禁哈哈大笑。但回过神来想想,思念,有时候又何尝不是只隔了一堵墙呢?
记得那年我坐月子,母亲来照顾我。本想让母亲和我睡一张床,这样方便照顾孩子,可是,我却忍受不了母亲的鼾声,无奈之下,只能让母亲睡在了隔壁。
自从母亲来了以后,孩子晚上睡觉总是一夜睡到天亮。那之前的几天夜里,孩子不是撒尿就是要喝奶,一夜总要折腾两三次。为此,我还对母亲说这事挺奇怪的,母亲听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直到一天半夜我突然醒来,看见母亲正一边握着奶瓶,一边抱着孩子坐在板凳上喂奶,盆里还有一块已经湿透的尿布,我才明白过来,这些天来,不是孩子变乖了,而是睡在隔壁的母亲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我和孩子,所以会时不时地过来给孩子把尿、喂奶。
后来孩子渐渐长大,需要独自睡觉,刚与他分开睡的那段时间,不仅仅他不习惯,我更不习惯。每次千方百计把他哄睡着了回卧室后,我就会不停地想起他,担心他会不会蹬被子,而不停去隔壁察看。虽然我们之间只隔着一堵墙,但那种思念早已穿墙而过。
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会离开家去外面闯荡打拼,我对他曾经只有一墙之隔的思念之线也会越拉越长。这种感情会终生不变地伴随我,就像母亲对我那样。
母爱就是大嘴对小嘴
李付春
屋檐下有一窝小燕子,当燕子妈妈从外面觅食回来,小燕子们就伸长脖子、张开它们的小嘴,迎接妈妈的食物。每每看到这个情景,我总会想起儿时妈妈喂养我的事。
母亲生下我以后,害了一场大病,从此就少了奶水,于是只能用奶粉、白糖和鸡蛋等喂养我。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奶粉和白糖之类的副食品很难买到。所以我刚满周岁后,奶粉就基本停了。母亲专门养了几只下蛋的老母鸡,每天煮鸡蛋羹给我吃。
刚记事的时候,我就记得我们母子俩一大口、一小口地吃鸡蛋羹的情景:每当母亲把那碗鸡蛋羹从滚烫的锅里端出来后,她都会仔细地在上面吹着气,以便尽快让鸡蛋羹凉下来。她觉得差不多了,就用小勺先挖一块放进自己的嘴里品尝一下,然后再喂给我吃。有一回我看见母亲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了好多次,她是怕烫着我。
正是这一大口、一小口地喂养,伴随着我的童年。
前段时间,不满周岁的女儿生病了,咳嗽不停,医生诊断是肺炎。医生开了几副汤药拿回来服用,还特意嘱咐,加热以后温开水送下。
女儿睡觉醒来,该是吃药时间了。见妻子用电热杯给孩子把汤药热好,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把女儿揽在怀里。她先用调羹从杯子里舀出一些,放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品试温度,一边当着女儿的面喝了一小口,然后吧嗒吧嗒嘴,好像是对女儿说“好喝!”女儿伸出小手要去抓,妻子趁机把一勺汤药灌进女儿嘴里。可是,她喝了一大半后还是吐了一部分出来,毕竟这汤药是苦的呀。
这时,妻子又盛了一小勺吹一下后送进自己的嘴里,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女儿看见妈妈喝得这么香甜,又做出想要的样子。妻赶紧又把一勺送进孩子的嘴里,女儿这回全咽下了。就在她们这一大口、一小口的“游戏”中,妻子光荣地完成了让孩子服药的重任。
等女儿在妻子的摇篮曲中渐渐进入梦乡,我走进书房,把这一大口、一小口的故事写出来,作为“母亲节”的纪念。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