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再次响起来

那是一九九五年五四前夕，发生在山东省德州市陵县影剧院的真实故事。

全县职工青年文艺汇演在这里举行，坐在观众席上的我，作为陵县师范的一名在校学生和全校师生与全县的先进模范一道，观看这场文艺演出。

整台晚会，掌声接连不断。我认为最热烈的也就两次。一是由陵县师范选送的舞蹈《赶海的姑娘》：南方海边的沙滩上，一个少女肩跳两只竹篓在海边欢快地赶海的场面，欢快的音乐加上美妙的少女舞蹈让人感觉一种美的享受。这个节目，由于在学校首演时我们大家都看过一次，但这一次仍然有一种全新的感觉。不仅是地方换了，还有这名女生的呢绒袜子去了，赤着脚；校服换成了露脐的红兜兜和短裤。节目中，同学们不停地鼓掌，等节目一结束，我们班长站起来带头鼓掌。你想，代表我们学校的节目，我还不使劲地鼓掌？

还有一个节目是我终生难忘的，遗憾的是那位演员的名字是什么，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却一概不知。

“下一个节目，男生独唱，《水手》。”随着穿着艳丽报幕员的一声报节目，等了大约二分钟以后，音乐声起，大幕拉开，彩灯开始闪烁。只见舞台中央站着一个穿着合体的西装、红色的领带，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足有一米七五的标准青年小伙。遗憾地是刚才没有细听报幕员所报小伙的单位和姓名。

只见他手持麦克风，在舞台中央呈立正姿势。我想，就凭这么漂亮的小伙，我也得为他鼓掌。在音乐声中，歌声响了起来。郑智化的成名作《水手》，经过音响设备，传满整个影剧院大厅，那优美纯正的嗓音加上他头部、手臂舞动的肢体语言，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位青年男女，激烈的掌声一阵阵响起来，整个一个刚红了的郑智化的翻版。

歌声在一片欢呼的掌声中停止。那小伙子谢幕以后还没有下台的意思，用眼睛朝右方望去，我还认为他在等报幕员给他报下一首歌或者乐队什么的。而他期待的确是等工作人员闭幕或者关灯。

不知道是工作人员的疏忽还是什么原因，小伙子不得不在掌声中退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发生了。本来从亮相一直呈立正姿势的他却歪斜了，一步一跛地往台后走。原来，这位标准的俊小伙却是个残疾人。

我们看台上的观众几乎都站了起来，用更加热烈的掌声欢送他。而此时的他一下子从刚才的尴尬中变成了鼓舞，以至于走到舞台边缘上了还回头向正在热烈鼓掌观众鞠躬、挥手谢幕。

故事过去了十几年，类似这样的汇演节目，我看过很多，不乏包括一些名演员的演出，也不如那位至今我还不知道他姓氏名谁的那位残疾歌手给我留下的印象深刻。

每一位观众都能想象到，他的歌之所以那么感人、模仿地那么逼真以及他所选择的曲目，一定也和郑智化一样，他是用心灵来歌唱，歌唱自己的人生不幸。他不仅仅是在唱歌，更重要的是在唱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