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交加的夜晚
文:张丽华
下班了,同事们逃离火灾现场一般,迅速地从公司大逃亡,而我的腿上绑炸药似的,怕脚底与地面的摩擦都把炸药引爆了,我不想回家。
一个电话,召唤了长相不错的小弟,他是我在路上捡来的,因为他在公交车上偷看我很久,我见他长相不错,就收下来当弟弟。
我说我今晚不回家,出来陪我过夜,男孩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可他又犹豫起来,问我有没有足够的钱去开房间。我呸了一声,过夜需要床吗?
中山公园,夜晚10点还是灯火通明的,我那该死的推销员工作就是从万家灯火要折腾到星星点灯。
我们去一家咖啡厅,点上一杯摩卡,随后就这样坐着,他问我为什么不想回家?我说我没有家,家根本不是一套房子,一个男人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归属感,女人在没有找到归属感之前,都是无家之人。
午夜的12点,这家咖啡厅营业时间结束了,服务员暗示我们该买单滚蛋了。外面的雨像下得很大,仿佛就要人正大光明的大街上洗澡似的。我没有带伞,男孩一直给我打着伞,他说他现在没有女朋友,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他。
我笑了笑,女人不光需要归属感,最少还要安全感吧?口袋应该和脑袋一样,丰满的才能让女人找到安全感,况且这个小弟大脑和钱包一样干瘪着。
我们选择了中山公园的地铁入口避雨,那里的灯开得很亮,我拿出一张上海地图,摊开在地上,背对背坐着。我问他上海那么大,你来做什么?他说他想把家安在这里,要闯荡上海。
我们聊了一个小时,却不敢睡在地铁的通道里,尽管灯光很亮。我们又去了另一个没有强光灯照射的地方,因为我说我想尝试一下无家可归的滋味,我想知道什么叫做流浪。
另一端是米兰时尚广场的入口,这里白天人丁兴旺,晚上是流浪汉们的露天大床。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十几个流浪汉,臭烘烘地摊开,睡在报纸上,少数几个还将旧棉絮当铺盖。人像虾米一样钩着,黑漆漆,脏兮兮的光脚丫,直挺挺地暴露在报纸这层棉被之外。
我问他,你说这些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说兴许他们的流浪不是为了自己,可能还会剩下住宿的钱邮寄给老家吧?我们看了几眼,离开了那个地铁出口。
可的便利店是24小时营业的,我们进去看了两个小时的书,那些杂志都是免费看的,他没钱打车回家,我又不想回家。
天快亮了,我接到老公的电话,他问道,你为啥晚上不回家?我已经等了你一个晚上了,你不在家我睡不着,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给你们经理过生日可以找借口不去的嘛!
我说我们晚上在钱柜唱了一晚上,所以喉咙也哑掉了,我马上就要回来了。挂了他的电话,我对那个男孩说道,我只是心在不停地流浪而已,咳,我还是得回家。
家还是家,一个到处都是我乱丢书本,杂物的地方,还是有人来访,需要宽限三天以上打扫卫生的巢穴。虽然没有找到那个给我安全感和归属感的男人,但只有在这个40多平方米的地方,我不会被告知要打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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