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丽华 图片来源网络

    冰儿是我的铁哥们，他常常正大光明地喊我——兄弟，让周围的眼球都检索起我身上有任何男性迹象。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坚持不懈地追求我的同桌乐乐，经过我这个传声筒传达之后，乐乐非常勉强地接受身高和她一致的冰儿。

    由于乐乐喜欢和我一起鬼混，所以他们约会时，我一贯充当一千瓦太阳灯，偶尔还起到承上启下的功能，比如他们实在无话可说时，我得打圆场。冰儿常暗示我，可以隐身了，我收到暗号就找借口回家，让他们私聊。

    乐乐对于冰儿的身高，总是不满意，男孩子不到175CM的净高，那就等于残疾。一次聚会上，乐乐说道：“我们公司根据身高来起外号，超过185CM的，我们喊他超高层，180CM我们叫他小高层，最可恶的是我们老板，才170CM，我们喊他独栋别墅……。”

    冰儿拍了桌子，将钱包一把摔在地上，随后踩了上去，喊道：“我将会用钱来增高。”

    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始就结束了，我告诉他，既然她介意你的高度，那就保持你的风度。他说他追她的时候，根本没有觉得她170CM的身高是优势，同样是这么费劲的追女孩，我还是追波波吧，她比乐乐漂亮，而且英文也比她好，最少她有CET4证书呢。

    波波和冰儿的地下感情发展得很快，但波波娘反对他们的交往，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帮助冰儿联系波波，让他们继续恋爱下去。

    他在跨国企业当从理货员变成了大区经理，收入也在同学们之上，他便有了勇气去向波波家提亲。

    提亲回来，冰儿给我电话，说波波娘限他一年内在长宁区买房子，他非常失落地问：“兄弟，为什么做男人那么痛苦？你知道我现在根本买不起房子，大学毕业才两年，我父母都在部队里，你说我怎么好意思拿他们的棺材本？”

    我说，其实波波的父母做法是对的，你不能满足她的虚荣，你不能每周都去她家报到，那已经是你的失职了。找一个能够满足的女孩吧，或者你咬咬牙，买一套房子，然后和她一起还贷吧？

    很快就是圣诞节了，冰儿给我电话，他说他想陪我过圣诞节，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节日，我肯定是孤单的，而作为兄弟，他从来没有陪过我。

    当我看见他的时候，他瘦得只剩下骨头，非常憔悴，我问他：“是不是病了？”

    他拉住我的手问道：“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们去开房间，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我，我和波波分手了，今天你可以得逞了。”

    我一下子傻了，我说：“我不要。”

    “我现在知道你一直喜欢我的，大三期末考那天晚上下暴雨，我生病了，波波不肯冒雨给我送药，但是你来了，第二天你说你终于和我一样了，还好买了两盒药。你总是抄好笔记，然后考试前复印好给我一份。你帮我追好几个女孩，帮我做很多事情，我送波波回家，让你一起跟着送，我却很少把你从学校送回家的，记得只有你那天自行车被盗，我骑着你回家之外……。所以，我想你对我不是兄弟之情。”

    我拿出红色的锦盒传递给他，他眼睛瞪大了，问道：“你这个戒指是送给我的吗？你就在等我和波波分手吗？”

    我说：“不是的，当你决定为了波波买房子，日夜加班的时候，我就答应了家里安排的婚事，那个男孩很像你，他个头不高，瘦瘦的，和你一样有双眼皮大眼睛，不过他看着我的时候，目光里有关怀和爱护。我总算存够了钱，给他买了一个千足金的戒指，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

    冰儿傻呆呆地看着我，问道：“那今晚可以陪着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们走吧。”

    他开了三星级的房间，我这是第一次去宾馆，连门都不知道怎么开，刚刚知道原来那个卡片要插在门口的小槽子里面，才能把灯都打开。

    那一夜，我们在一起，他穿着他的羽绒服，我穿着丝绒外套，他的泪流在我的肩头，那黑色的丝绒上，晶莹的珍珠滚动着，他说他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天亮的时候，他说：“既然是兄弟，那就永远做兄弟，不能给你穿上嫁衣，也不脱掉你的外衣。”

    我把一首情诗送给了他，以他的口吻，写了对波波的爱，希望用诗歌来挽回爱情，他收下了，他看着最后一句：我还是会在丽洼河畔的小桥旁，等待你归来的身影。他抱住了我，他知道那是我等他的地方，但是……。

    当别人问我有没有朋友的时候，我说我从来不交朋友，我只有铁哥们，只有死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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