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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文摘》 ‖  玉珍的诗

(2016-01-18 17: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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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珍

诗人文摘

文化

《诗人文摘》 <wbr>‖ <wbr> <wbr>玉珍的诗
《诗人文摘》 <wbr>‖ <wbr> <wbr>玉珍的诗


 

玉珍的诗

 

 

玉珍,90后,湖南株洲人,作品见《人民文学》《诗刊》《读诗》《星星》《扬子江诗刊》《诗歌月刊》等,获第六届张坚诗歌奖年度新锐奖,第一届人民文学诗歌奖诗歌新锐奖。参加第30届青春诗会,出版诗集《喧嚣与孤独》。

 

 

 

悲惨世界

 

不要去河边打落水狗,

不要去路旁奚落叫花子,

不要去驯兽场看老虎,

不要去囚牢看英雄,

不要摘光头的帽子,

不要掀寡妇的裙子,

不要尝试死,不要与现实比残暴,

见到悲惨不要哭,

见到悲惨也不要笑,

是的,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手的苦难从右手出来

不要哭

噩梦从来没有君主

 

 

一枝蔷薇的刹那

 

世界打开了他的窗,光芒

拥挤着涌入,天亮得正是时候

 

我擦拭书桌昨夜的灰尘

白蔷薇认真望向我

它喝下的水撑开一朵蓓蕾

 

十分钟我没有说话,十五分钟

我没有说话,香樟树简朴而单纯

天花板闪烁着沉默

 

有人从窗外走过

一直有人从窗外走过

 

一枝手中的花朝向天窗

一朵花中的蕊朝向永恒

 

 

论永恒

 

种花的人并不比摘花的人

更懂花的哲学

排斥艺术不存在

艺术的问题

疏远美不是怀疑美

 

更多耐心缺乏理性的培养

更多人为快感而活

新鲜而不是创造

刺激而不是感激

我半生热爱的真理都是折磨我的真理

 

脂粉脸廉价泛滥

她的笑只是短暂的俘虏

好看如一地渣滓,破碎的信仰

缺乏必要的永恒

 

我们终其一生努力靠近的光明

不断被虚假灯光欺骗

遍地狼嚎高喊着良心

 

必须热爱些比我寿命更长的事物

让他们在我死后替我活得更长

 

 

将死亡撂倒在白昼

 

而黑原本是没有力量的

黑中你一无所有并无法无中生有

财富在哪?看不见的事物一无是处

没有人胆敢

在光天化日之下,对时代动刑

 

你听见鸢尾花潮湿的哭声

在深水沼泽,鲜花爱上了扬子鳄

每一条走过的路都曾是

被践踏的路,死亡这冷血的物种

不值得恐惧

 

握住他!从不在黑暗中动手的手

流露铁鸟般不屈的勇气

天亮前打开道路的咽喉,涌出去!

用活着的派头

并将死亡撂倒在白昼

 

 

我爱过一双眼睛

 

我没有初恋,只爱过一双眼睛

那属于——精神的疯狂

他对着空蓝的海水

闭着嘴说话

眼眶里的深邃,让人心疼

那种海水哭泣时的颜色

湿润的——危险的蓝,发出触礁的

宿命的讯息

他跑起来像一只豹子,脸的雕塑反射着光影

太帅了,跑出了死亡的速度

14

我在一头豹的眼中学习了爱情

那是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我爱过的

唯一一双眼睛

——在我这里他永远不会老

 

 

无战争的人生

 

不应该难过,但世界

也并没从此变好

有些人注定为黑夜而活

镁光灯并不爱他

 

人们爱拜金的婊子坦胸招摇

不热爱通灵的诗歌揭开真相

无战争的人生也并非太平

靠近真理的地方只有死路与疯狂

 

我爱每个深夜包括它

黑暗的阴影

从那里流出金色的朝阳

 

我活着因为不敢死

地上还有你

天空飞着沉默的鸽子

 

 

你们太粗鲁了

 

在精神之上,有水无法穿越的桥梁

在深水,精神救不了溺亡之人

你们爱铜臭胜过花香

 

路人在谈论今夕的粮食,用收成

隔绝与自然的关系

你不懂我用失眠养育的

森林般的辞藻。在渴睡的听力中

夜莺成为陌生人。

 

你们太粗鲁了,你们漠视诗歌造就的世界

在饭碗中挖掘饱胀

而苍白之眼——看见了谁的垂死?

词语之内我们不是近亲

 

而语言的脐带

并无法拯救我们的隔膜

 

 

生病是一门柔软的艺术

 

我闭嘴修炼了多年的口才,

炼得语言吹毛立断,利齿咬伤了精神的栅栏

 

20年还太嫩,皱眉皱不出悬针

顽固败给了亚健康,思考栽在失眠手里

昏睡也睡不沉,比寒冷更懂得警惕

 

风吹草动都不是问题,第六感汗毛直立

这是真的,沉默的人直觉惊人

 

这些年一直在怀念,生病这柔软的艺术

锻炼了强韧的耐力

在苍白的脸上,月的光华立体呈现

 

谁爱我虚弱的举手投足,如月光长久温和

活着就是意外,烈焰都是短命的

 

 

人从恍惚的夏日中走过

 

我热爱花朵的盛世,渴望声音晶莹的饱和,

如香槟涌上杯沿,流光漫过你忧悒的脸颊,

人从恍惚的夏日中走过

花朵不谢——时间不屑

悲伤的两腿动物,在意识外迈动他幽暗的步子

荒海般的人群,闭上慵懒的目光

世界在优美的猫步中,送来太阳那巨大的狼眼   

 

 

最后的我

          ——给赫塔·穆勒

 

在这里我一无所有,在别处也是

徒手来去的路如此轻松

我爱玫瑰但它刺我,爱时间而它不辞而别

谁曾用诗歌代表所有人

借语言申诉,却无法代表自己

 

人用哭嚎震碎生活的面具,在瓦砾中

挖掘往事的宝藏,我们凭记忆而活

但真正的爱不是具体,你爱着一道虚光

 

我爱生但不是生活,爱死亡但不想死

废墟是命运的尸体,我还小不能夭折

到最后只想活着

 

为了听见我培养耳朵,但背叛从未终止

为了看见我几乎弄瞎眼睛

他们在我身上挂满道具,苦命的女主角

用三秒奔涌而出的哭,表明入戏太深

我爱谁爱得忘记自己?如果世界冷酷

我将无功而返

 

哦为何——我总是听见哭声,虚幻的人民

在梦里游行示威,举着旗帜这瘦削的脸

在一片人海中梦想出现,我渴望与时代一同上路

这所有心跳的大动脉中

我只是一滴血

 

 

在乌拉河畔

 

我们终将在河流面前沉默

认识水与善,认识柔软

认识女人与新世界

 

唯有水兼具妥协与反抗——

在乌拉河畔,星罗山投下庄严的星群

没有彗星打东山扫过,没有狼烟与狼

 

一条河安静躺着,装下我瘦小的爷爷和他

矮胖的大黄牛。青草年年转眼万代

我是年幼和衰老的我,属于时间坚实的首尾

 

没有什么比水更柔软,而火让它坚硬

哭声包含在浪花里,触摸它的人体会到公平

一条河始终不曾在反悔中倒流

 

但水中的人知道岸,岸边的人知道尽头

你的瓢装下血液,狂风中炊烟如呼吸

唯有水诠释了女人的历史

 

 

我没有一个永远的怀抱

 

夜色凄凉,归思凶猛。

想爱的人寂寞,想家的人苍茫。

俗世如此不堪,庸人常常自扰,

我是全部慌乱中最无忧的那个。

我的懒惰有疏松的哲学,太累伤身太累伤神

我不伤自己,很小就学会了坦然

这匆碌的世道,我还在学会慢的打坐

学会气沉丹田,不理牛鬼蛇神的狂嚎猛叫

这时他们都睡了,他们睡在噩梦里,

抱虚荣偷笑。我依旧蜷着

像个婴儿,想象被窝是妈妈的怀抱

这个时候就会想家,泪水汹涌

想我这一瓢水倒在哪都是浪费

人河太脏,世道太枯燥,我属于子宫

属于最远的天空。可是

站在白云都会坠落,谁将最终领走我

单纯的下半生?一生太长

我没有一个永远的怀抱

就像此时,我眼泪透明黑暗混沌

月亮倒挂在天上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

 

 

孤儿

 

天黑前他看见死神掠过山头

压下来的乌云,吞下焦急的乌鸦

牵着他走过村头的人

如今埋在了村尾。高粱地长出火车

坚硬的长腿,没有家了

最后一只猫离开了他

大地在战栗中

接住这个孤儿,那是个简陋的初冬

芭蕉像命运的巨掌

他抓着饥饿的面包

上面有贫穷的指纹

 

 

镜子

  

镜子里那个我有点假,露出冒牌货的虚伪

她一定抱有背叛我并扭转命运的野心,不可能的

永远只有影子,不可复制并——永远迈不过去

  

镜子照见了我全部的虚弱,瑕疵、软肋以及

行动的弱点。但照不出我的魂魄,照不出

骨风和格调。这种平面的呈现

让人习于自满并忘记追索。但,

我离不开他就像离不开一个虚构和向往的我

  

那个用于满足干瘪自卑和完美野心的工具

在泡沫的掩护下,生出玲珑而无止境的美

这样便趋于平衡了——我的心

捕捉到期望而心安,那是一种发现

——虚幻的证据

  

是的,我不能没有一面镜子,

我害怕无法用他人的眼睛看见我自己

我害怕无法在惶恐中端详我自己

哪怕镜像破碎,哪怕只有阴影

 

 

天黑了我在听世界

 

天黑了我看见牛羊回家

黑暗中黑暗的影子互相重叠

乌鸦回巢了

东大街疲惫,藏着幽绿的猫眼

 

失眠的人写金钱漠视的诗

醉生者死于梦中,谁在暗度陈仓?

剧作家——把你的悲剧扔上断头台

由眼泪照出人生的荒诞

可冰条不够晶莹,冷还不够彻底

一场雪根本扫不清斑点

 

要怎样活才能更清晰?

所有人睡的时候我在听世界

哑巴在张开他的喉咙

瞎子在灯光下哭泣

一个瘸腿少年

徒手掐灭了春天

 

 

答案

 

真相一直缄默,千万张嘴缠上绷带

被无用的言辞自伤

 

在这片土地我装聋作哑,默哀吞下申诉的权利

写下去会怎样?被黑夜喊破的

嘶哑,甚至不能替自己说话

 

失眠,抗争,自欺欺人

生下半句诗歌的孩子,犹如河流沉淀污浊

起风就掀起抽筋的漩涡

 

我永远不知道答案,这死亡般撬不开的嘴

不知道机关在哪里

 

生活——一只尖锐的硬爪

甩给我无数的耳光,它送过来

一小点光芒,如此缓慢又粗暴!

——而绝望轻轻带过

 

 

清晨

 

我渴望美与伤痛的协调

玫瑰与荆棘,懂得相敬如宾

 

准备好白润的牛奶,

滴入栀子叶上新鲜的露珠

准备好将木桶装入初阳,

秋千上挂着藤萝花。

 

我认为活着万物美好而生命

将如我一样善良

爱情,这神圣的事物

需要耐心与天真,我几乎看见

在最远的地方,站着最近的你

 

一天就要开始了

这新鲜让你永不老去

 

 

孤独这种粮食

 

孤独太过扎实,比较难对付

我与他为敌这么多年

偶尔在失眠中握手言和

有时我甚至

爱这煎熬

或许这并不是煎熬

感谢他在粮食之外喂养我

养得我鬼神不侵

刀枪不入

如今我骨头剔透,与宇宙同色

站在屋顶像尊狂妄的大佛

 

 

乞丐与我

 

没有皮大衣要过冬,没有花朵也要过冬

甚至没有雪,一地肮脏也要过冬

所有人世故着更要过冬,我一个人走过冬天就像

懒汉走过荒原,他一身褴褛像旗帜飘扬

他长发飘起像盖世英雄

而我站着,江山很大是我的

我是压寨夫人

 

 

野狼

 

那是个——不爱说话的硬汉

嘴里含着陨石,骨中流着星辰的焰火

 

多年前我看见他,在货物堆积的废工厂

打群架,一群野狼般的男人

站成悲壮的岛屿,捏紧的拳头悲凉响起

 

废墟内尘土飞扬——斗争像黑帮电影

我的狗蜷在我脚下,狗眼里一片惊愕

那是场黑暗的厮杀,荷尔蒙暴力的启蒙

 

他说回家吧,脸如雕塑的男人

拉着我走下陡峭的台阶

我看见一群野狼在黑夜的星群下

朝东走去。那是个惨烈的队伍

 

沉默如高尚的银河

 

 

给阿赫玛托娃

 

在你面前,我只是空白的活物

交出灵魂与你谈话,躯体的阴影

坐落成一堆坟土。

怎样?我在你诗歌的腹内,祈求回到婴儿

祈求--做个永远不问世事的孩子。

这太难了,连你也无法逃脱

某种忧伤的桎梏,这是命,谁不曾

躲着人群偷偷哭过?

你有你的严肃,覆满空旷的死寂

阅读你是个醒来的过程,我不断认出我的愚蠢

今夜又回到你的时代。那个

枕月光而眠的女神,在清澈里栽种星星

写完这句诗我就要垮了

我的坍塌来自你诗中密实的堡垒。

 

 

帝国衰亡的前夕

             ——在一张哀伤的黑白照片上

 

帝国衰亡的前夕,天空静谧

 

建筑屹立着辉煌,孩童在河边嬉戏

古老的夕阳如回光返照

 

帝国并不在时间里,帝国不遵循

时间的生老病死。在宽大的布列松河岸

终身守渡者看清了远方的水

 

那些前浪后浪

都死于后来的波浪,命运垂首于巨大的消亡

 

遥远美洲的帝国,与河岸的三叶草

一夜衰老,蓝嘴鸟的歌声依旧新鲜

 

但新鲜终死于新鲜,它的消弭灿烂而短暂

一段疲惫的衰亡并不告诉你源头

像水的失去,正缓缓隐身于泥土

 

 

标点的一生

 

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懂

心怀天下,他每天用力咀嚼 

用呆滞的黑眼圈消化疑惑 

眼眶旁皱纹横生,一丛早熟的破折号 

 

而生活表演过虚伪 

蔑视或暗讽,在双引号内 

浮肿质变,还有什么值得信以为真?

 

一个不是哑巴的哑巴 

最终被一串省略号 

钉死在难言的焦灼中

 

用手段将自己活成一个句号 

在不合时宜的逗号中停顿 

被叹号威胁了一生 

——死在问号之前

 

 

一个家族的灭亡

 

绝望都埋伏好了,他还在灶间生火,

白烟黑脸,辛酸呛得他流泪。

英雄即将末路,

鼎盛的家族就要成云烟,

他终于也要食用这

人间烟火了,

最后一锅鱼头豆腐汤,

那么苍白,寡淡,

像空虚的往昔,

终于在水深火热中妥协。

那是一颗绝望的鱼头,让灰暗的宅子

布满死鱼眼睛

都走了,人去楼空

树倒猢狲散

喝完最后一碗汤他就不再是他了

像一尾跳过龙门的鱼

在结束一段历史的记号面前

成为了下个时代的大街上

最卑微的耗子

 

 

紧张

 

已过的人生,一半被紧张绑架

在某个角落总有黑暗的炸弹

不时让人心惊

 

有时是半瓶农药有时——是突发的恶疾

我常常睡到半夜突然惊醒,梦见

我烂醉如泥的父亲

抱着门前的大泡桐树狂吐不止,

流星从山头猛坠,屋角那半瓶农药不翼而飞

 

次日白昼恍亮、刺眼,一群孩子扎着花蝴蝶

被父母牵着从家门前走过,

而我只是凑不齐学费的孩子

只是在山坡上放牛吹口哨的孩子

 

一整晚我在虫鸣蛙叫中坐着

泡桐树下有点凉

月光太大了,我无福消受

 

 

命大如宇宙

           ——死亡曾想带走我

 

越来越不爱打扮了

——没有可供取悦的世界

我的活着只是活着,缺乏可悲的修饰

 

一个人拉着东风在旷野里跑

口袋张扬如巨大的洞穴

没有时代可毁灭我,没有绝望如野草疯狂

 

死亡曾从我面前走过,在一片废墟之下

命运活埋了我们一家,6

我独自从黑的深渊中回来,到妈妈病床前

看纱布溢出鲜花般的红,死亡曾从我身边走过

但死被我弄死了!——

是谁保佑我活得如此坚硬?

 

每当我嚼着夜色

像只黑猫蹲在秋风的草垛上

星空——

那绝望的情怀扑向我

我听见浩大的人世发出哀号

但没有眼泪流出来

 

我是个命大如宇宙的孩子

面对死亡也失去了哭声

 

 

闭嘴

 

因为美我变得口吃

时间消化了部分解释

 

没人能逼我说话,这张

倒霉而倔强的嘴,诚实而严肃笨拙

她缺少合适的交谈者

 

可惜我只有一张嘴

她一生围绕粮食和地下水

在喂养中浪费弹劾的权利

 

还有歌声在喉咙夭折,她偏爱

对着墙壁倾诉,两片无法炸开的花瓣

吃进了嚎叫与咒骂

 

没有人明白哑巴的倔强

只有铁深谙沉默的力道

我的嘴深爱着闭嘴

她不因孤独而出卖我

 

 

只有死亡像极了我的沉默

 

原谅我常常写到死亡

并在那黑暗的笔锋中

攫取到得意的光明

还没有人死过之后又回来

没有人把死定义得

比死更坚固

手指写到抽筋也不会油尽灯枯

还能便宜我那张

坦率而惹祸的嘴

只有死

不会反驳并无法伤害我

只有死永远不会置我于死地

我爱他,这辈子

唯一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怎么写都是无罪的

只有死亡像极了我的沉默

因此安心

只有死是不需要毁灭的

也只有死

永远写不死

 

        

不正确

 

这是个荒谬的时代,但我活得

过于正确。

我的脸忧国忧民,因疑惑而有点沉重

在她上头一把无钥匙的锁

长出皱眉的锈迹

在祖国面前我抬不起头来

一个白日做梦的人,

缺乏吹嘘的能力,

秋天一来我就爱哭

漫天黄叶如盛世的嘲讽

但我的嘲讽从不贱卖,

像一个国家的主权

从不呼之即来

 

  

白雪

 

我们的时代并不简单

数星星的人

无法从天空找到道路

不再靠书信

传递爱情

虚妄的密码

挂满冷漠的高枝

多年来我习惯了沉默

一句话

粉碎成密集的星星

而远方寒冷

只有大雪医治着苍白

只有红花安慰着贫血

我家的犁锄静默如饥饿的孤儿

等苦难的父亲从山岗上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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