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姐妹向前冲 |
据说从缺氧的西藏回到氧气饱和的低原地带的时候,有些人会发生“醉氧”;据说在海上待太久的船员乍回到陆地时会很不适应,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象在海船上一样摇晃以便不尿偏(参见《海上钢琴师》);据说从经度相差很大的国度返回本国的时候,人们都需要持久的睡眠以便于调整生物钟…………但是,巴厘岛和北京氧气含量差不多,都有大片陆地,几乎没有时差,但我这两天却为什么总是有点晕晕乎乎的感觉呢?
小柴同学勒令我们假期结束不准以任何形式留恋啊伤感啊哼哼唧唧啊抱怨现实啊难以自拔啊诸如此类,想了半天,只能解释为,我,我,我,恐怕是“晕纬度”吧……
记得临行前在候机大厅,我和柴在香港买的两个同款尼康相机不知何故都对不准焦距了,横拍竖拍图像都是虚的,摆弄了半天,好不容易调整了爆光值,终于不再虚了。于是长嘘口气,兴高采烈地唱起了朴树的《生如夏花》: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啊~~~~。现在回头想,真是一个好彩头啊。
游记太长而琐碎,简单写一下此行的几个截面印象吧:
到达:
北京---新加坡---雅加达---巴厘岛。辗转十三个小时,跨越千山万水,从南半球到北半球。在雅加达机场,我第一次看到印尼黄昏的火烧云,如此浓烈的色彩和层次,那一眼太惊艳了,以至于所有的疲惫都化作了缠绵的期待。
我们入住的是巴厘最古老的五星酒店Grand Bali Beach Hotel,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当面善的印尼老仆带我们穿越迷宫一般的宫殿,走过修剪整齐的花园、树林和幽廊,到达我们的房间时,我问他:where is the sea?
他伸手往阳台左方一指说the
sea is over there。远处漆黑一片,我问:is the sea within 10 minutes’
walk?他宽厚地笑了,发音清晰地吐出两个单词:half
换掉早在身上粘了一天的长袖和仔裤,胡乱裹上一个吊带短裙冲去海边,看不清海的颜色,但触足之处,皆是柔软似化的细沙,就这样,手拉手,试探地,羞涩地,充满喜悦地,一步,一步,踏进去,踏到水的一瞬间,我和柴纵情欢呼。星星就在不远处,那么低,那么亲。
大海
(柴与海)
头一天晚上到达后从海边回来,洗澡时听到柴静在唱:“我相信,婴儿的眼睛;我相信,流浪的云”…………是齐秦的《爱情宣言》,海总是一个让人按捺不住想呼喊、想宣讲、想低吟、想呢哝、恨不得用所有最永恒、最天真、最强烈的词语来表白的地方,难怪叫“海誓”。
巴厘岛的海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地点有许多不同的姿态,就象亲爱的郝,穿一身短打就飒爽,戴宽边大帽就妩媚,裹彩色沙龙就妖娆,着纯白长裙就天真。
简单比较一下我所见到的海滩。
·Sanul海滩就在我们酒店面前,人很少,基本只有住店客人,极其幽静,是沉思、看书、宁静享受海风和阳光的好去处。
(草姐姐的脚丫子)
有一天晚上四个人在海边喝甜百利,头一次在月光明亮的夜晚,看到冷静眩目的闪电,而且频繁,每隔一两分钟便一次,在黑色云层后面迅疾地闪过,照亮云层的每一个褶皱和层次,金色滚边,没有雷声,就是一个劲儿地静闪,象女神在眨眼,美得过电。
·乌鲁瓦图的情人崖是小郝的最爱,是“死了都要爱”那首歌的调调。陡峭峻丽的山峰下,浪花滚滚象白色奶油般阵阵在岸边卷过,冲撞,摩擦,飞浪扑壁,奋不顾身……不断有纵身而下的冲动。Let Me Die。为什么极端的美丽总是让人渴望极端的终结。
(乌鲁瓦图·
·NUSADUA 是人工白色细沙滩,周围有大量五星宾馆,我在那里实现了我人生的第一次潜水,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潜水能改变人生观”。完全脱离了依赖空气的生活,用嘴呼吸,全世界寂静,只听到自己肺部清晰的氧气进与出的声音。眼前是绵延不绝的海草,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教练给了一杯小的面包屑,足以吸引她们在我们身边游曳,相安无事,我不再属于陆地。从未看到那么多美丽的珊瑚,娇嫩得比少女的乳晕更为柔和的粉红色的珊瑚。象晚霞一样柔软的粉紫色水草,我时而上升,时而下降,时而匍匐在珊瑚之上,我的腿上被珊瑚蹭出红色的伤痕,但我浑然不觉,这一刻,我没有任何重力,我是海的女儿。
·著名的金巴兰海滩是吃海鲜看日落的胜地。可惜我们去的时候,海滩正在整改,只留出一块,世界各地的游客济济一堂地散坐着,云和光在黄昏时的交错还是很美。我发现海边黄昏是看不腻的,落云缤纷、就象爱情,就算生理反应大同小异,但心理反应绝对是奇幻诡谲从无雷同。其组合之绚丽多变,扑朔迷离以及美不胜收实在是大自然的奥秘。
(金巴兰的黄昏)
·Kuta的海最奔放,大浪连天,是巴厘最热闹的海滩,不适合游泳,但适合冲浪和激烈的海上运动。人头攒攒,沙滩上到处都是招揽文身、做马杀鸡、涂指甲、编当地辫子、卖廉价手饰的印尼女人,以及精力充沛,热情似火,永远期待艳遇的巴厘男人,还有数不清的西方游客,懒洋洋地躺着,晒免费的日光SPA。海上有各种人影在跳跃,有帆板、有滑翔伞、一个个被浪头吞没又神奇跃出……
白天的Kuta海滩虽然活色生香,但不是我们最爱。有一天晚上,为了寻找一个可以dancing的Bar,无意间又见Kuta,那才彻底被征服。海洋由于潮汐又往深处让出了近百米的海滩,沙滩洋洋洒洒一泻千里,举目望去,银色沙滩,银色月光,飞速移动的云彩象在跟月亮调情。草姐姐说,这种美,是人生中可以记住的几个时刻之一。
郝在沙滩上摆脚印秀,柴和草姐姐分别在月光下散步和跳舞,我穿着沙龙向海面深处狂奔,风吹起沙龙,一览无余,几乎是半裸地在无人海滩奔跑,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