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有个称呼叫“如夫人”，意思是小妾。“如”实际是“不如”的意思，这是一种客气和含蓄的说法。

那个时候科举考功名也分三甲，头甲三人，分别叫“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第；考中二甲的诸公同样也赐给“进士出身”；考中三甲的人数最多，也象征性地赐给“同进士”出身。虽是个“同”字，实际"大不同"，而且会令有志之士因这一个“同”字而极其不爽，如鲠在喉、倍觉羞辱，既不象安慰奖也不象嗟来食，但却不明不白，作暧昧状，仿佛是买肉刮油，灯下借光，洗澡蹭肥皂一样显得尴尬。

不幸的是，湖南鼎鼎大名的曾国藩曾老师就是这么一个“同进士”的出身。虽说“英雄不问出处”，但是曾国藩一张老脸就常常因为当年这个不太体面的功名而暗自羞臊。底下人自然察言观色，摸清了老曾的软肋，平时从来不敢当他的面提起“同进士”这三个字。

一晃过去了三十多年，大家相安无事，老曾也渐渐忘却了自己的这个“命门”，一日与门客聚餐，酒酣耳热之时，老曾一高兴，突然鬼使神差，如“灵魂附体”一般地出了一个上联，让在座诸人应对。上联为“如夫人不如夫人”。

诸人心中一惊，都是才高八斗之人，下联自然呼之欲出，但面面相觑没人敢说。然而，就有一位跟我一样嘴比脑子快，说话不过脑的不识相的傻瓜名作李元度的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同进士不同进士！

他还来不及为自己抢答成功而沾沾自喜就立刻想起了老曾的大忌，奈何话已出口，这三个字就这么冻结在酒桌上方的空气里，化都化不掉的难堪。一桌人灰头土脸，没话找话，最终不欢而散。

老曾同志当时的心情现在已不可考，但想必为这一个貌似进士而非进士的头衔，他是无法简单释然了。

今天唐山大地震的片子神奇般地又审过了，一波三折，突然可以在下周一播出。这种起死回生的情况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在我写“尘埃落定”的时候也万万没有想到，洒过水的地面，灰尘会呈颗粒状凝结在地表面），除了对审片领导——可敬可爱的老孙同志表示由衷的感激之外，片子也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

脑子里就突然冒出了几个奇怪的字——恩……参见本文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