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图文/韦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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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首期盼，终于由线上转入线下。

作为大多数任课教师来说，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从此可以彻底摆脱每天都要盯紧电脑、手机等电子设备，隔空向学生喊话、传授知识的局面，辐射不轻劳累有加，有人甚至因此神情抑郁，萎靡不振。取而代之的是可以悠哉可以忙碌，可以快可以慢的从容或是惬意自如的满足了，全不是忙得焦头烂额，叫苦不迭。

但对于像我一样自YQ暴发以来，就持续盯紧发展态势，每天都有不闭上眼就有忙不完的FK工作来做的人来说，注定不是什么好事。犹如小时候明知道踩着薄冰过河会跌落水里，湿了鞋子、裤管，但依然会从了同伴的愿望，与他家一起挽起裤管，小心翼翼请踩着过去。运气好的，庆幸无虞，运气差的，那就忍受冰冷的煎熬或是父母的责罚了。

危险是存在的，但犹如探险的经历是刺激的，很容易激发人的快感。是啊，早先准备，此前准备，大量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难道真的就时运不佳到扛不住各种检查的狂轰乱炸？如此说来，我倒想要真正体验一把历练的过程，即便不够充分，至少也是一次检验，查漏补缺而已；而一旦运气挺好呢？

早晨，不到六点半，我就急火火赶到了校门口。见早有同事漫步逡巡，看样子已来多时。寒暄过后，我自然也加入到大家的行列，或踱步或观察，或审视或观望了。

返校的师生，很快络绎不绝起来。他们大包小包地拎着，步履中体现着熟悉的快节奏，也有顾盼流连者，想彳亍但有不得不随着队伍的行进速度前行——显然，他们头脑里有些惊喜与担忧，有向往与谨慎在同时交织着。

我们说朝学生说的最多的话，无非是“请保持距离”“不要拥挤”“测温时要走慢点，不要抢”“带好口罩”……

学生总是很听话的，你让快我就快，你让慢那我就慢点好了，反正开学不是我所愿也是我所愿。

班车一辆接着一辆，将学生卸下来之后扬长而去，在它们的身后，就是浩浩荡荡的返校大军了。这气势，久违多日了。

看看时间已过七点四十，情知所剩已无几，便自顾报了两部电脑往2、3号楼的西连廊而去。

早在校门口协同值班的时候，我就已经给一级部主任打过电话，让他安排人手将用于核酸检测采样的桌凳预先摆放好。他倒是很痛快，待我感到已然大部完成，尽管尚缺几个方凳，也早已不是问题的问题。

桌子，我冲更新摆弄了一番——调整间距，两两对齐。

我这人有时候强迫症很明显，而又长了一双能看端倪的几何眼，总能发现距离、标线中所存在的瑕疵。而一旦发现了瑕疵，那是一定要去亲自动手修正的。

——我学不会别人的“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幽深”境界，只能做一些简简单单的表面文章。

医院的护士们来了，高矮那女共四人——正好与我们四个分组相契合。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往常用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全校师生员工全员核酸采样，今天竟然足足用了三个半小时。

我百思不得其解，在与一名护士闲聊时，我提出完全可以不必每采一次拭子就立马反复喷洒酒精消毒。此环节一省，当然会加快采集速度。

然而对方的回应令我哑口无言：不这样操作不行啊，稍有不慎就有被投诉的风险……前几天在大学城，就有人因为我们采样操作时没有一次一消毒而专门向卫健局投诉——唉，快了不是慢了也不是呢！

我相信她说的话，世人众生相，任一个怎样好的标准都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人。

快要到十点的时候，就接到了烟台市督察组会来检查的消息。——唉，刚刚开学就来，那些线上学习期间的诸如体温检测、健康码、行程卡乃至一些文件的打印，档案的整理还真来不及……

——早在校门口值班的时候，就听到要来检查的消息了，不过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来就来吧，反正手头上有事可做，又不是没人陪着检查，我索性继续忙眼前的核酸采样。

我最不擅长接受被检查，面对检查者连珠炮一样的不信任，我总是有些沉不住气。气度高的时候，还能忍住不辩驳，但昨晚熬夜到快凌晨两点，仅有四个小时的睡眠，会让脾气变得暴躁，一着急说出顶撞别人的话来也是极有可能的——这其实也是我不去陪同检查的主因。

在接连派回去两个得力干事搬弄要检查的档案材料之后，四组变两组采样继续进行，直到听到有人要去吃午饭，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十一点。

做事无论大小，越到收尾越容易出现问题。早先运作正常的在线文档在行将结束的时候还真的出现了问题——不知是谁操作失误，将大部分采样信息给误删了。幸好有修改还原功能，有惊无险总算保住了数据。

当送走了医护人员，简单收拾好了采样现场，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学生已经开始列队了。我们四个管YQFK的人聚在一起偏安一隅。据说此次检查效果不错，从我们准备的材料里果然发现了亮点。什么亮点不亮点，只要没发现疏漏就算万幸。

中午去宿舍小寐，头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半个小时就醒了，发觉浑身发艮极不舒服。这才意识到困得连电褥子都没有开，经历二十多天的被褥早已受潮。

有人发来微信消息，说下午第一节组织线上学习测试，可以照顾我忙不安排阅卷，但监考总得想办法解决。瞬间睡意全无，急匆匆跑回办公室，想早点抓一个人替我去监考。

人还是找到了，小伙子刚进屋，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我则继续埋头整理材料：12—15号的核酸采样名单，修正上午采样数据。期间仍有各种问询过来，也是一边忙碌一边作答。

“有学生家长今天采样了，明天必须去采？”

“有学生家长在聊城，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人家那里也组织过核酸检测但那已经是个多月之前的事了，让他们单独去医院作？”

“我班学生家长居家隔离已解除，学生什么时候可以返校，返校时需要准备的材料都有哪些？”

“办公室里的大打印机坏了，你让张贴的两个应急处置流程图，你能不能帮忙打印？”

“水污染应急预案咱有是吧？”

……

一一回复完，手头上的事大致完成，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2022年4月11日2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