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之即来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907_114758

随着级部主任们走马灯般地上场、下场过后，本年度全校教职工的具体分工，就宣读完了。台下众人终于起身，依然如刚来时的模样，众人有说笑，有神情凝重的。我们几个“插班生”也跟着站起来，但没有像主人们般的朝门口涌——我们连办公地点都不清楚，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不过我倒是听清楚了，分管九年级的刘主任宣读完分工的时候，附带了一句要全体九年级任课教师散会后到2号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开会。

“走吧，”身后的老陈笑逐颜开，“还站着干什么？”

唉，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我扬了扬眉毛，嘴唇使劲闭了一阵，终于没说话，低头，朝着人流稀疏的地方挪动脚步。

遇见几个之前就熟识的人，人家冲我笑着打招呼，我也还以微笑点头了事——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应的表情是否恰当。确实有点尴尬，对，是尴尬。这种感觉，可谓从未有过。

整个学校的工作，被按照副校长的数量分成相应的“块”。在我看来，除了冲在前头的领级部的领导和某些部门的一把手算得上相对独立，其余主任、副主任也只是副校长工作的配属，理论上讲都属于学校管理者，而实际上，也不过是不受重视的闲人而已。亏你老陈笑得那么灿烂。

不知去处也得离开阶梯教室。

我跟了一名确定是教九年级的教师，上了2号楼的那间办公室。

一进门，满屋子都是女教师。我脑袋嗡地一下：不会吧，我将守着一群女人工作一年？

趁众人还在切切察察，嘻嘻哈哈地说笑，我寻了一把椅子，在靠近作业架的位置悄然坐定。

“大家都找地方坐下，”刘主任意气风发，站在东南角靠窗的位置，朝众人发话，“咱有些事说道说道，用不了很长时间，要是椅子不够，站站也行！”

人就越来越起来。九年级公分两个办公室，分别位于三楼和四楼，用的都是教室，尽管讲台撤去，但还是保留了墙上的黑板。

一、二、三……想起来了，公布分工的时候，我想听到从老校过来的教师中，成了我还有两名男教师，分别是教政治的峰和教数学的明。转头见峰正站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我招呼他过来，与我同坐一把椅子。紧接着刘主任的声音就萦绕在整间屋子，都是些号召与规矩了。

正在此时，刘主任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很快就有人接。但旋即，那人示意要我去接听。奇怪，这么快就知道我来了九年级办公室？

电话那头是修副校长：“你来政教处开个会。”

“等九年级的会开完，还是马上？”

“马上！”

放下电话，我朝正说得起劲的刘主任小声说了句“修校长找我”便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很快到了政教处，果见修校长也张罗了一屋子人。见我进门，有人起身让给我一把紧挨着修校长的椅子，我没谦让直接坐了上去。

“以后你在这个楼办公，刚跟梁校长交流了一下，一致认为你在这里办公比较好。”

没容我作出反应，修校长转向众人，也开始开会了。

他的语气很柔和，说话也很实在。无非总结了上学年政教处工作的情况，谁谁谁因为工作很好得了优秀，谁谁谁工作肯干深受好评云云。

众人都在默默地听，我的心里却翻腾起来：说好的我在九年级办公，怎地说变就变了呢，这变故让刘主任会怎么想？人家肯定会认为是我不想去她那里而私下找校长运作了一番。果如此想，那颗就是我对我天大的冤枉了，这事我铁定了没找过任何人，也没说过半句不想去九年级办公的话。甚至认为，去九年级办公也挺好的，与同学科的其他六个语文教师在一起，有利于集体备课，有利于步调一致。

“下面把办公室调整说一下，杨主任和老韦，等搬到监控室东面的屋，一同过去的还有徐主任、小宋、瑶瑶……”修校长依旧在布置工作。

看起来，作为常务副校长的修很重视政教处的工作，硬是把政教处扩展成了两个办公室，连领导带教师，总数达到了11人——确实是个庞大的机构。

对净身而来的我而言，也无所谓“搬”，无非找办公桌和椅子，到另一间办公室找个位置坐下就行。

另一间屋子比原政教处能打一点，除了当中一张宽大的桌子和很多把椅子，倒也没什么其他杂物。门上贴着“保密室”，看样子是组织考试时候，用于分发试题和装订的地方。果然，抬头看时，发现屋子的西南角和东北角果然装了两个黑乎乎的球形摄像头。

“这屋子以后不用做保密室了？”我问一个叫不上名字但确定知道底细的人。

那人想了想，说道：“肯定得用啊，要不然去哪保密！其用其他的屋子，还得重新拉线，会很麻烦。”

“保密室就必须得有摄像头啊？”

“那当然，中考、高考，能不用啊？你去隔壁看看，盯着那个大屏幕，能看到很多地方。”

看不看的去把，即便换别的屋子也用不着我操心，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总不能跟幽灵一样游荡过来闯荡过去，人家不烦我还觉得无聊呢！

“哎哎哎，李校长的办公室在哪？”

“哪个李校长？”被我逮住问询的人反问道。

“哦……”我想起来了，这里的确一男一女两个副校长，男的管教学业务，女的管教科研。

“女李校长。”我解释道。

“三楼，最西头那屋。”

“等等，”一直在政教处沙发里坐着的老孙喊住我，“我也上去看看，一起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