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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心语独白_散文随笔 |
语重心长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903_145803
之前我以为,这么大的实验室总得多安排几个管理员——实验课一开,如此众多的班级一股脑扎堆,就实验的准备而言,都是不小的工作量。而且担任管理员的,也多半年龄偏大,于文化课教学不相宜的老师,都临近退休,无论脑力和体力都有所不济。
一口气上了三楼,眼前宽大的走廊光线有些阴暗,两边的屋子几乎都关着门,唯独东面尽头的那扇窗有明亮的光照进来,在光洁的地面上形成反射,把走廊的东半部分抬高不小的亮度。走廊中间靠南的一扇门开着,也有光泄出,在两道光交界的地方,一个人影正缓慢地挪动。定睛看时,有人背搭了双手,正在悠闲地踱步。
是我的老师吗?我心里暗问。
印象里,王老师个子很高大,比我看到的影像高得多。他十七岁接班当了老师,赶上初中增设英语,参加为期几个月的英语“速成班”之后,返回学校担任英语教师。可能因为年轻,他很受学生喜爱,在他的身边常常围拢了一群学生,一起说说笑笑,也或者因为他个子很高的缘故,时常有女生紧随其后,也是欢欢喜喜地谈笑风生。
具体而言,王老师并没有真正教过我英语,最多算是隔壁班级的老师,也算熟人。但他性格温和,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躁的风格,留给我很深的印象。即便不教我的课,校园里偶有遇见,也会人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言语风趣得很。
记得有一次,我们七八个高年级男生课间在操场上练习三级跳远,他与当时正教我们体育的老师(后者后来曾担任我们市人社局副局长,可能因为其过早从政的缘故吧,与我们一干学生的关系,竟不如王老师熟络)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排着队依次反反复复地跳。因为腿长,他当然跳得最远,一次次博得学生的喝彩。
当时有一名与我从村的张姓同学,跳得也很远,个子并不是很高的他,竟然跳出与王老师差不多远的距离,令我唏嘘不已。不过我后来仔细观察发现他犯规:在“第一级”起跳和落地不是同一只脚,也就是说,起跳后,他在空中换了另外一条腿抢先落地——如此移花接木当然比别人跳得远,不说远一步,至少也能远上半步。于是我很气恼地跟张同学理论,结果人家并不接受我的诘责,反而以我技不如人心生嫉妒为理由回绝了我的观点。而且他空中换腿的速度极快,很少有人发现。失去了众人支持的我,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但我心里仍然不服,主要心理依据是他不应该与高大的王老师跳出类似的距离。
“过来了啊?——”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直接盖住了那开了半山门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好像是说评书的声音,在廊道引起一阵回响。
“是啊,”我快走几步,终于看清,的确是我的王老师,“老师好——”
初中一别,我九一年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曾与老师在同一所学校任教,不过当时我并不教学,只是在学校办公室某了一个干事的闲职,与老师交往并不密切。后来,我九二年调离之后,听说老师也在几年后调到县城任教,从此多年不曾谋面。再后来,与王老师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期末考试后,因为集中阅卷,我被调往王老师所在的学校阅卷,在校园里遇见老师;另外一次,记得不清,好像是路遇,也终于没有说过多少话。
“坐吧。”王老师把我领进他的办公室,一面掏出纸杯倒了茶水,一面用手一指他办公桌对面的一把椅子说道。这是一把老实的木质座椅,有很旧的油漆,正好放置在一张宽大的试验台和窗户之间。我将椅子向外挪动了几下,在老师的对面坐下:
“本想早点过来看您,谁知下午一上班,就被找去商量疫情防控的事……”
“疫情防控?”王老师已经倒好了水,也坐下了,马上问道,“跟谁商量?”
我说出了姓名,王老师仰了仰头:“哦,还是她啊,有什么好商量的,照着教体局的文件做就是了,商量来商量去,也还是形式主义,纸面文章。”
“嗯,老师说得是,”我点一下头,继续说道,“不过人家找咱商量,又不能不去;结果消耗了一节课,差点耽误了我第二节上课……”
“你上什么课?”
“语文,九年级……”
“一个班?”
“是的。”
“行啊,”老师点点头,“既然接了,那就干吧。”
“老师身体怎么样?”我跳转了话题。
“挺好的,没什么大毛病。”
“我还不知道老师当了生物实验室管理员呢,应该是教过几年生物吧?”
“是,”老师表情依旧很平和,缓缓说道,“教了好几年生物了,如今老了,安排个管理员当。”
“不老,”我笑着说,“老师精神头很足呢!我忘了老师是哪一年离开大山初中的了……”
“九四年,”老师说,“那时候的东村联中还在老师范那里,九七年搬到凉山后,〇七年搬到十八中,一七年又搬到这里——基本上逢‘七’就得动一动。”
我笑了,还真是。
“一七年往这搬之前,我跟几个人先过来处理前期的一些工作,一年之后,大部队才都搬了过来。”
“嗯,”我说,“学校的规模挺大的。”
“小了,”老师说道,“再过两年,四十个班的容量根本不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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