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谈63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525_073610（学生在打扫校园卫生）

短时间的犹豫过后，老姜终于斩钉截铁道：“好，老师你放心，以后我没个星期都回来看着他。他简直太无法无天了，想想这事就觉得可怕。”

“嗯，”我点点头，“的确不应该小视。”

“真的感谢你啊，老师，要不是你跟我说，我还真不知道……”老姜由衷地说道。

“不用谢，”我没接他的热情，“我们都已经熟悉五年了，再说这也是我该做的工作。这事发生在别的学生身上，不管家长愿不愿意接受，能不能相信，我也还是要说的，至于你，我就更应该说了，对吧。”

“对，对，对，应该说，应该。”

“好了，”我特意直了直腰，显然有意结束约谈，“我的目的达到了，你回家想想采取什么方法做好对小译的监管吧，他在学校里的事，由我来处理。”

“好，好，好，谢谢老师，真的很感激。”

起身，我送他到楼梯口，待他转过身继续下楼的时候，朝他摆了摆手：“我就不送你了，老姜，再见！”

“再见，老师。”

我的主要意图，就是希望老姜能在小译双休日的时候赶回来看住他，而老姜的完全接受，我毕竟略略放了心。剩下的事，我还应该找小堃来谈谈。

于是，我马不停蹄，很快就让小堃坐在我的对面。

“我想了解一些你们家的情况，可以吗？”显然小堃知道我找她的目的，想必也有一些准备，我特意虚晃一枪。

“嗯，可以。”

“你爸做什么的？”

“种大棚……帮我爷爷种大棚……”

“哦？”我有些夸张地一愣，“为什么是帮你爷爷，自己没建个大棚吗？”

“之前我爸做其他买卖，不挣钱，就跟我爷爷一起种蔬菜了。”

“你妈呢？”

“也没干什么，只是种地，有时也去大棚里……”

“你父母就你一个女儿？”

“还有个妹妹，读三年级。”

“妹妹学习怎么样？”

“一般吧……”

“希望她学习好吗？”

“希望啊。”

“那你想过要给她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吗？”

“……”小堃倏地低下了头，不言语了。

她似乎终于意识到我即将祭出她与小译之间的事来，之前的对答如流顿时消失。

“我发现，你对我撒谎了。”我说道。

小堃一愣，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我：“没有啊……”

“呵呵，”我笑着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日你跟小译晚自习下楼被我撞见，我曾单独找过你，劝说你不要受他的打扰——当时我以为你被动，他主动——你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我的。再后来，餐厅里我也曾问过小译是不是还找你，你说没有。”

见小堃嘴唇蠕动一下，还是采取了缄默的保护措施，我紧跟着说道：“对我没说实话，不是撒谎难道是诚实的表现吗？如果你确实当此为诚实，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没找你而你在不停地找他，是这样吗？”

小堃还是没说话，我扬了扬她写给小译的那张纸：“看到这张纸，你心里什么感受？”

“……”叹了口气，她还是说道，“挺……挺难为情的。”

“我给你们开会的时候，我曾说过，”我把纸放进工作笔记本里，“请一定记住，你们写的乱七八糟的纸条，极有可能最终交到我的手上，对吧？”

“嗯……”小堃笑了。

“但你还是体验了一番纸条交到我手上的感觉，有点滑稽对吧。然而，我对你写的纸条所作出的评价却是，小堃，我想不到你的书写实不敢恭维了，让我读得很费劲，好多字，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辨别出来，真有你的哈。”

小堃还是只是笑而不语。

“那么我问你，你把本该用来把字练好的时间，都用到哪去了呢？”

“……”

“俗话说，‘见字如见人’，听说过么？就是说，看到你真正模样之前，有人已经通过看你的字，给出了对你的评价；或者说，熟悉你长相的人，在看到你的字之后，之前给你的评价也会产生变化，如果字写得好，加分，反之，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令我很纳闷的是，一个女孩子，无论长相还是谈吐都还算说得过去，缘何在书写上就表现得如此拙劣，你让我对你做怎样的评价呢？中国古代就对受教育的女孩子提出了‘琴棋书画’四项基本技能，足见才艺对女孩子而言很重要。而你目前的表现，你自己给个评价吧。”

“……”

“我这次找你，是有事需要调查：你去过小译家？”

“嗯。”

“你主动提出来的？”

“嗯。”

“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不为什么，”小堃紧闭的嘴还是张开了，“只是想去看看……”

“去看什么？”

“……”

“去看了之后，什么感觉？”

“……”

“依我看，你的主要目的不是想去看他的家，而是想人为制造跟小译相处的时间。某种意义上说，在你和小译关系处理上，你才是最主动的那一方……”我停了片刻，查看了小堃的表情，然后继续说，“你用心吸引小译的注意力，目的也是想将小译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待续）

2021年7月11日22:20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