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谈17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210323_060250（学生早操加速跑之后的拉伸）

“还能连点水也不喝啊？烧去！”小姜姥姥坚持道，但小姜还是被她的班主任给拦住了。

我转头看到那烧水的器具，用一根细水管与一只很大的白色塑料桶相连，便对小姜的姥姥说：“把桶装水倒在这么大一个桶里，的确用起来方便，但长时间用这样的桶装水，对健康有害。”

“哦，好的。”小姜姥姥答应着，但她的神色，有明显的不以为然。

“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来看看小姜恢复得如何，二是来把小姜之前的一些请假手续补办一下。” 我重又靠近火炕，一面说一面将一直拎在手里的那本请假条递给小姜的姥姥，指着家长联系电话后面的空白处说道，“囔，在这里签字。”

“写我的名？”

“是的。”我点点头，看着她一连在三张请假条的存根上签好了名字，在把请假条收起来的时候说道，“对于学生请假，如今要求越来越严格。她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还那样。上次医生给开的药还没吃完——唉，吃不吃的去吧。”

“什么情况，吃了药是不是特别能睡觉？”

“对啊，医生就是让她多睡觉。”

“哦，”我转头看了一眼坐的炕沿上的小姜，转回头，“不过，还是按照医生的要求吃吧，她目前的状况，医生最有发言权。”

“说是这么说，可我觉得吃药也就那么回事。”

究竟“那么回事”是什么，不用问也猜得出，眼见不能和谐地聊天，我便转移了话题，对小姜说道：“听说你前两天想跳楼？”

“嗯……”小姜答应着，笑了。

“就是啊，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呢？”她的班主任跟上说道，“不能那么做，同学们都在等着你病好了回去上课呢。再不许你有那种想法，把我也吓得够呛！”

“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专门吓唬你班主任啊？”我问。

“不敢……”

“专门吓唬你班主任，好吗？有意思的是，都有轻生的念头了还顾及敢和不敢——你想法还真多啊。”

“她没有那个胆子，也就是想想而已……”小姜的姥姥还是将话题拉了过去。

小姜的班主任立马正色对小姜说：“有这样的想法是错的，今后千万不能有这样的骇人的想法，你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老师。”

“昨晚回来，有什么打算？”我问。

小姜姥姥仰起手，指了指小姜：“她明天上学，我得去济南看病，没时间照顾她。”

“小姜的妈妈陪你去？”

“是啊，她不陪着我自己也去不了啊！”

“小姜妈妈去也是身单力薄，也够她忙活的……”

“俺儿，她舅舅也去——哎呀，现在俺家谁也顾不上谁了，婆婆的眼不好，她姥爷带着去医院了。我又得了癌症，估计也活不了几天……”

又来了，她的这种絮絮不止，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对小姜的心理极具杀伤力，我连忙插话：“婆婆？”

“是啊，八十多了。眼不好，非得叫她儿给她治。”

这一家人三代人，也确实够忙的，我心里一阵唏嘘。不能明说，我便沉默了一阵，随后我说道：“等你明天上学，去办公室找我，我推荐几本书给你看。空余时间看书，就不会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有很多书，等推荐几本给你看。按照我说的去做，病很快就好了——等病好的时候，可要付钱哦——哈。”。

“给！怎么不给？治病就得花钱。前两天找道士捣鼓就花钱了。”

“道士？”

“是啊，她是被魂魄缠上了……”

“怎么知道？”

“道士说的，是吧？”小姜的姥姥望一眼小姜，小姜点了点头之后，她又说，“道士说了，是她前世惹下的祸，把人家害死了，这世就来索命——想把她掐死。”

听小姜姥姥这么一说，我是又困惑又好笑，就附和着说道：“这道士还真是神通广大，前世的事也看的出来，说得跟真事一样。”

“是怎么回事，”小姜姥姥见我调侃，继续说道，“咱也不知道她的前世怎么把人家害死了，道士没说，俺也没问。”

我朝小姜笑道：“问问就好了，说不定能写一本魔幻小说出来，是吧？”

小姜也笑了，下意识整了整睡衣的衣角，她的手上的皮肤很白皙。

“你前世是干什么的？”我笑问。

小姜笑得更厉害，调门也提高了：“我哪知道啊——”

“依我看，道士说得也不见得就对，求道士还不如求自己，我介绍两个法子给你。”

说完，我从身旁的东山窗窗台上抓来一只酒杯，擎着，对小姜的姥姥说道：“用这个杯子，装满小米——黄米，知道吧？趁她睡熟了，用她白天穿过的衣服包住装满小米的杯子，倒过来，绕她身体顺时针转动七圈半，嘴里要念叨‘狗惊猫惊……’如果确实受了惊吓，转完后，把杯子正过来，除掉包裹的衣服，就会发现在杯口的一边上，出现一个很规则的月牙形状。这情景一出现，她所受的惊吓也就没有了。还有一个方法：端一碗清水，丢七个刺槐的长刺，也那样转动那样说，七圈半之后，如果确实受惊吓，会有一根针刺的尖儿直指碗底。”（待续）

2021年4月24日22:37 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