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不适应 

照片编号：IMG_20200215_104453

照片说明：小区里2月15日的雪景

上完网课，正收拾物品准备去单位的时候，外面鞭炮齐鸣。

我陡然停了下来，那飞起来在高空炸响的轰鸣，既熟悉又陌生，真该道一声：“久违了。”

没有既定的节日，然而鞭炮声不绝，许是店家们正在欢庆歇业期结束，终于可以开业了。

是啊，沉寂太久的世界，也的确该好好热闹一番，早就应该搞出点响动——然而这“欢呼”来得实在太迟。

不过好在开业的时日还是来了，迟到总比遥遥无期的不到要好得多，也难怪人们急着宣告：我开业了。

我很想靠边停一阵，任由空中碎屑纷落，以绝对自由的姿态，降落在我的头上。不去掸落亦不躲避，仿佛它们已是凌空飞旋的雪末，纷纷扬扬、窸窸窣窣，全都是亲切、满足与惊喜。

这才是世界该有的模样，熙攘不息，川流兴旺。

“你上班的时候捎我一程吧。”还在网课就要开始的时候，妻推开书房的门，申请道。

她是接受了我“应该去外面走走”的建议，终于下决定领略屋外的风景了。

这几日，她常觉身体不自在，时而腿疼时而腹中不舒爽，抱怨声来，我很快给出精确的“诊断”。

她生性胆小，常惊异于我从外面回家，竟然不马上洗手的举动，激动起来，连声怪罪我的“马虎”甚至是“不负责任”了。

“用不着这么小心，没见连续多日新增都是零了吗？”

“还是当心点好，不是还有输入性病例？”

我无语——太过刻意的小心，需要的不是劝慰而是迎合。

“我看别人进出小区，都还戴着口罩，就你朗忽。”她常给我这样的抱怨。

“……”

其实，太久的疫情防控时日，于我，也是太多不适应。大街上的冷清常令我凄寒之情顿生，行人间的谨慎隔膜，常令我倍感落寞，疑心自己忽已被世界遗弃。

一同不适应的，还有我的酒量。

尽管疫情防控期间也没断了喝酒，但都是自家小酌，又好几次，面食就要吃完，却忽然发现酒没喝完。

而今，又可以跟朋友们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却忽然发现自己变得不胜酒力，半斤白酒就能让意识恍惚，非要回家小憩一阵不可。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在追赶昔日的脚步。春天不是已经来了么，过几天，去河边看柳。

2020年3月17日0:30于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