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己亥年春节19

图文/韦步峰

照片编号：IMG_20190208_113141

图片说明：春节期间的楼房。

“赶紧吃吧，一会儿他们就来了。”我和弟弟说得正欢，爸爸忽然给出这么一句绝对属于命令的言语。

弟弟朝我吐了吐舌头，脸上满是嬉皮的模样。

我懂弟弟的意思，我也懂爸爸的意思。

大家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吃着饺子，整个餐桌上都是咀嚼和品尝的声响。

果然，我们刚吃完早饭不久，就有人进门了。

他们一律都是我的子侄辈分的人。

脸上也绝对堆满了笑容，嘴里都是“过年的话”了。

每当这个时候，爸爸总是一反常态，立刻笑着拿出早就备好了的糖果和亲手炒的带壳的花生，还要拿了香烟，非得递给他的孙子辈儿的人了。

他们不再磕头，只或坐或站着说话，满满的都是过年的味道。

印象里，真的没过多少年，爸爸已然成为韦姓辈分最高的长者了。眼前忽然闪现出若干年之前，爸爸的堂哥们也还都健在。作为晚辈，弟弟和我，往往也用了跟他们一样的神情，挨家挨户地去问候，极言最美好的祝愿。

除却在别处定居的两个堂哥，我也总是领着弟弟去我所能够称哥的人的家里走访。哥嫂们见到我们，总也忙不迭地将花生、瓜子和糖果塞进我们的手里，还要脸上挂满了岁月不饶人的神情和嘴里说着我们业已长大的话了。

我和弟弟需要走访的住户并不多，连同已经倒插门的大哥的家在内，总共只有七户人家（其中还包括一个别姓）。但到我家走访的本家，人数却着实不少。

但多少年过去了，之前所需要走访的本家住户，渐渐人去屋空，弄到只有三户人家可以走访的结局，妈妈便给出“先别忙着出门，等他们来过再出去”的指令了。

我很理解妈妈的意愿，无非是想让我们的子侄们来我家时，能够见上一面，也省却了她非要做出“出去串门”的解释。

我的子侄人数并不少，但他们往往三五成群，一波才走出街门，又有另一波到访，但我的心头还是徒增落寞。

——这才几年，我已经先后失去了两个大爷（大爷，按照胶东民俗中称呼的惯例，当属于与爸爸他们应该同属一个爷爷的哥们）和三个哥哥。长辈该与爸爸同属一个爷爷，只不过他们的年岁都比较高，年龄最长者该比爸爸大20多岁；而我的那些逝去的哥哥们，或年岁太高，也或常年疾病缠身，终于先后离世。而他们的儿孙后辈的神态里，往往带足了他们的颜色，总要说着最真诚、最体面的话，纷纷围绕爸爸的问询而存在了。

明明是辈分越大，越该是末支的后代，但爸爸却手握韦家的朴谱书已很多年。

或许他们终于洞悉了自身学识的浅薄，怕是哪怕谱书收罗在家，也终于读不懂看不分明了。

每年最先到访的，是名里含有“俭“”的三哥的几个儿子、儿媳和孩子。”（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