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个人㈡》031·运筹（14）

文/韦步峰

我笑了，下意识地将双腿搭成二郎状，双手也叠在一起放在最高处的膝盖上，身子一歪颇有感慨的姿态，说道：“时光不待人，用不了多久，我们俩今晚所谈论的话题就会成为回忆里的一部分，或美好或遗憾。

“用遗憾的心情来回忆的人，一定是没有抓住短暂的读书时期，锻炼自己的能力，提高自己的文化知识水平，从而招致了人生路上的挫折与失意；而用美好、惬意的心情回忆这段时光的人，大多是事业发展顺利，生活境况舒心的人——欢喜与忧愁的距离，其实并不遥远，有时只是一念之差；但由此形成的结果，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呢。

“目前跟我保持着联系的，我多年前曾教过的学生中，这两种情况的都有。但人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经历过了，便是永恒。你可以在懵懂的少年时，坚守着一个错误的念头，也可以在涉世未深时虚心接受别人，特别是那些愿意关心和帮助你的人的忠告，即便当时付出辛苦，经受磨炼，但百炼成钢，终究有一天会发出灿烂的光华，因为在磨炼与辛苦之中，你已经成为了一块金子。”

Thriving直视着我的视线，悠然转向她跟前的桌面上，双唇使劲咬合了一阵，若有所思，也似乎终于下定决定地说道：“嗯！老师，我懂了。”

“这正如我刚才对Vezo说过的，‘明白了事理，懂得了道理，跟真正去做，毕竟是两码事’一样，我希望你能将从我刚才的话里所带来的可能是一时冲动，化作持久的动力，朝着自己所希望的奋斗目标，去努力，去积极实践，最终达成正果；而不是当面说完，转身就丢弃，弄一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嘿嘿……”Thriving忽然有些憨厚地笑起来，嘴咧开了，毕竟很开心。

“我发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真可以节省时间呢。”我说。

“我聪明吗？” Thriving忽然反问。

我瞅了她一眼：“你认为呢？”

“嗯，”Thriving很调皮地点点头，“我也发现自己有时候很聪明，不过距离我所期望的还有一定的距离，比如我就经常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呢。”

“这跟是否聪明似乎没有太直接、太重要的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

“跟态度、干劲、习惯、精神有关——当然，还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如果天资聪颖，完全可以节省很多时间，毕竟聪明太令人羡慕。”

“嘿嘿……”

我便不再去关注她的“傻笑”，沉稳道：“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顺便帮我叫来Excellent，好吗？”

“可以呀——”Thriving几乎是随着她话的尾音飘出了办公室。

我抬头看一眼Thriving离开时的背影，禁不住“哧——”的一声笑出来，脸色里定然充斥着一些会心与一点无奈。

“老师你笑啥？”想不到Thriving忽然又转过头，故作惊异地问我。

“没事，赶紧回去吧。”

“好来——”

有些特定的时候，我很喜欢我学生的顽皮。

——因为情深可以放肆，因为信任顽皮自然可爱。

与Thriving比起来，Excellent拘谨得太多，她甚至都不敢正视我的眼，非要面对，也还是满含了惊恐的颜色。

“我有你认为的这么可怕吗？”为了缓和谈话气氛，我还是先顾左右而言他。

“……”Excellent依旧直直地看着我。但我很分明地感觉到，她专注的神色里，“噗呲”一声笑出来的“养分”已经启程，只差一个适当的理由或者一个合适的机会了。

我便不去招惹她，任由她怀了惊恐与我对视。

在我眼里，Excellent一直是一个很乖巧很心细又很有学习好的可能的女孩子。她几乎从不对我多说一句话，甚至有时候问得急了，也还是显出茫然不知所云的颜色。

记得在她刚入我手的时候，通过QQ，她的姐姐就曾给过我明确的提示，妹妹和她性格差不多，都是心里喜欢而不知道怎么说的人。我权当把Excellent的缄默当做对我的喜欢吧，因为在她的眼神里，除了那层可以认为是伪装出来的惊恐，也毕竟没有其他任何值得被我将其定性为复杂的神色。

——单纯，对，可以这么认为。

“前些日子，我看到你和你姐姐包的饺子了……”

“噗呲——”看来合适的时机和适当的理由，也还是来了，Excellent竟然彻底丢掉惊恐和愕然，突然笑得有些前仰后合的模样。

回家做家务，是我一直灌输给学生的思想意识。我的目的很简单，让他们尽快知道操持家务的不容易，让他们在学做家务中逐渐培养起家庭责任感，学得技能只是一个很小很次要的方面。如果技能可以在后来的生活中得到补充，那么责任感的培养，一定要在小时候就必须尽心培养。一时的荒废，便有可能是永远的荒芜。

或许有人愿意冒险做一番验证，但我不想，更不想让我的学生们，去用自己未来的人生去冒这个险。

“你俩把饺子做成噶瘩汤，确实有两下子。”

“噗呲——嘻嘻——” Excellent还是笑个不停。

其实Excellent很善言辞，在不是当着我的面的情况下。当她和姐姐把饺子做得一塌糊涂，非要被人看作是面汤（面汤，胶东面食常用语，有汤有面，严格意义上应学了山西人的叫法：汤面）或者噶瘩汤的时候，她曾在我给出点评后，通过QQ盛情邀请我到她家去品尝，还说“你一碗我一碗，我俩每人两大碗。”

这哪里是生性寡言的人的言辞呢！

“不过我想，通过那次的实践，如今的你已经学会包出合格的饺子了呢。”

“嗯，”Excellent终于说话了，态度很友好，“现在会了，我和姐姐都学会了。”

“你看，”我顺势引导，“你跟比你大12岁的姐姐，同时学会了擀饺子皮和包饺子，多厉害啊。这正如学习知识，早下手早学会，一遍不会两遍，学得早，练得多，再难的知识也能熟练掌握。学习知识的最有效的方法是认真听，多练习。告诉你一个秘诀：要想考试取得高分，只有两个字：熟练。”（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