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226·离别（19）

文/韦步峰

可愿望总是很美好的。

按照林青山考务会上的安排，我与其他级部的主管一起，照旧负责考试期间的考场巡视工作。因为学生数极少，全然不是早些年一个人巡视五六个考场的工作量，区区一两个考场的情况，轻而易举就可以尽收眼底。

但我忽视了阅卷也在考试期间进行。

因为要赶在1月13日放寒假，阅卷、统计之类必须在放假前完成的工作就只能被迫使劲往前移。真正决定这种前移节奏的，当然不是我们学校——而是由四个学校组成的考区。

——我们学校的学生数少，不代表考区内其他三所学校的学生数都少。

等考试前一天的晚上（1月10日），我猛然从《考务安排》上发现考试期间，阅卷同时进行，惊得我出了一头汗。

将各学科作业，整理到一张表格上，并且配上与春节期间的民俗相对应的活动，没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和清醒的大脑，当然无法办到，当然会受制于熙熙攘攘地人流穿梭和嘈嘈杂杂的阅卷空间。

幸亏事先我催促得早，硬是让小宋和小许赶在期末考试考务会之前，就把数学和英语的寒假作业布置完了。

说干就干，我立刻启动电子表格。

从2017年1月13日放假，到2017年2月21日开学，真正的寒假时间是三十七天。鉴于寒假有春节的特殊性，我一改暑假安排作业时候的先文化课后活动的策略，转而倒过来进行。

那就先根据过节的时段，先将与节日有关的活动类作业安排好，最后再从语数外三个学科中，依次按天抽出作业，粘贴到空白处。大致排好后，再根据尽量不让同学科作业出现紧挨着的原则，适当调整一下。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特别是活动类作业，除了将活动名称构思好，还要提出相应的可操作性的要求。

从在电脑前面坐下开始着手设计，到大功告成，足足用去了我将近四个小时的时间。

单纯编排文字，应该是很容易的，多年习练而来的键盘操作，我并不担心汉字录入，然而最耗费我时间的，是那些关乎节日的活动安排和英语课外作业的设计与制作。

让小许布置英语作业的时候，我给过她向学生介绍三首英文歌的建议。但她连连摆手：“我可不会”。

不会就不会吧，那就由我来。幸亏我平日多积蓄，很快就从我搜集来的英文名曲歌海里搜罗到了《River Of Babylon》、《Take Me To Your Heart》和《Yesterday Once More》。我将它们从APE专辑中分离出来并转换成了WAV格式。为了以防万一，我有为这三首歌分别制作了字幕文件（LRC）——也就是这个LRC耗费了我太长的时间。LRC文件不可能做到一挥而就，总要将这三首英文歌一句一句地听完，再配将从网络上搜集而来的歌词内容前面，打上时间标签……做完LRC，我便连同WAV一起打包，传到学生QQ群的共享文件里……

看着已成模样的“2017年寒假作业设计”，我终于常常地呼出一口气。

给自己，也给我那三十一名学生们。

再过几天，他们将离开我的视线，回到各自的家里，去陪着他们的家人过春节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掺杂了酸楚的喜悦涌上心头。

是时候跟我的学生们说再见了。

——我们都需要一个假期，来整理和休闲一番，然而离别的心情总是复杂的。

离开了我的视线，他们该是怎样的一种状态，能够按照我这样的设计去生活吗？是否能够按照我早就强调过的，回家一定要帮助家人做家务，切不可以学习为借口逃避作为家庭成员该具有的责任；还要注意安全，过一个安全、祥和的春节；更不要荒废了学业，抓紧一切可以抓紧的时间，及时温习旧知识，查漏补缺，积极预习新知识，有备无患，切不可玩得发了疯，将学生的本质使命丢得一干二净。

但鞭长莫及，我又无法做到及时发现和管束住他们，只能全靠他们的自觉。

然而，学生的自觉，又往往是最不靠谱的——我当然很熟悉。

算了，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已经放假了，那就任由他们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好了。

静静地发了一阵呆，我最终还是规劝自己回过神来，重新审阅已经完稿了的寒假作业：

（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