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223·离别（16）

文/韦步峰

 

⑵ 继续给父母洗脚和为家人做自己最拿手的一道菜，洗衣服。均需留下照片（由第三人拍照），并将照片传给家长委会员会成员，再由他们汇总后制成压缩文件传给级部主任；

⑶以村庄为背景，搞一次较大层面的社会实践活动。可以是给村里无保户清扫家中卫生（必须达到两人及其以上），可以为村中清扫大街，清扫垃圾，修路等（均需完成实践报告，报告模板见学生群内共享文件）。

写完，我第二次合上我的工作笔记，心里有一种很轻松感。

仿佛自己刚刚完成一件非常重大的建筑工程，正望着眼前的委婉而暗自欣喜；又像是刚做好了一项重大的课题的结题报告，守着洋洋万言的报告书，在经历一场唏嘘咂舌之后，所附带而来的庆幸。

——不知道我的学生们见到我这份“元旦假期作业”，是否会跟我一样的轻松呢，应该不会！

真好，我在2016年的岁尾，还在守着我的学生们。

忽然又感激起来，觉得自己肩膀上竟然有神圣的使命在担负。

夜色好美，宁静得令我感动。偶有轻柔的冷风从不远处的树梢上掠过，虽能惊起短暂的呼呼声，但毕竟微弱得让人疑心下一次震颤，或许就是春风就要来了吧。

整个眼前的世界沉静得犹如一块空灵的黑水晶。

果不出我所料，我的学生们的“元旦联欢会”真真是搞得一塌糊涂。先不说节目质量如何，单单Schleid和Wendy两个主持人的扭捏放不开，就已经让我心里涌起羞愧感了。她们的样子，还是让我无数次想起我师范时候的那些晚会活动来了。当时的主持人也来自学生中间，但他们竟然能够谈笑风生，俨然与那些正规场合的专业主持人没什么两样，或者简直就是一样的风度和气韵。他们说、逗相济，唱、跳交融，以至于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肯去看电视台上那些的主持人，即便看了也往往怀着不忍心或是一种敌意。

现在想来，我当年那些充当晚会、活动主持人的同学们，他们都没有经过专门的主持技能训练，却能够将活动主持得其乐融融，最重要的一条，是他们来自民间，也便少了那些可能的羁绊，他们知道，自己的舞台不是万众瞩目的令人倍感紧张的窠臼，而只是一种尽情活跃的世界……

也确实，我没有单独为这次活动而训练过Schleid和Wendy，也没有针对活动主持，向她们传授过什么这方面的技艺。在她俩看来，面对一切尝试都是陌生的世界，她们有拘泥才是最正常不过。

——我甚至没有因此对任何人进行过专门的培训，包括那些由小组推荐出来的节目中的演员。

那就耐着性子看下去吧。

节目内容，有唱歌，有小品。他们轮番上阵，虽然显得笨拙，但毕竟在按照他们自己的编排在进行。

渐渐地，我对他们的积极参与，又萌生了感激。

——毕竟，他们果真在为新年的到来而“联欢”，尽管只是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

好吧，我还是愿意为他们的表演，留下一些什么。

于是，我端起手机，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竟也乐此不彼地忙活了好半天。

元旦假期结束，再返校时，已经是2017年的1月3日了。

盯着眼前的日历表，我忽然又有些担心起来。

这个周，只剩下三天，下个周的星期二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然后呢，然后就是放寒假，到了真正结束本学期的一切工作和生活的时候了。

然而不成想，正当我还沉浸在与我的学生依依不舍，给予他们寒假更多的牵挂的时候，我的因离别而饱受困扰的情绪，竟然被Hanm轻而易举地打碎，并且激起我更大的火气来了。

周四早晨，我前脚踏进办公室，后面紧跟进来Jade的脚步声。

“老师，我来向您报告昨晚宿舍晚睡情况，” Jade自报家门，“昨晚我们宿舍秩序很不好……”

我依旧在慢条斯理地收拾桌上看上去有些凌乱的物品，并一边将电脑从背包中取出，插上电源，开了机，然后稍稍落座：“说说吧，具体情况是什么？”

“熄灯之后，Hanm迟迟不肯睡，非要向大家讲她刚看完的鬼故事，吓死人了！我制止过，但她不听，非要将故事讲完，结果害得其他同学好长时间没睡着。”

“有这等事？”我惊愕道，“值班的胡老师呢？”

“熄灯之前在的，还到我们宿舍门前看望过，但熄灯之后，就再没出现……”

“Hanm为何不听制止？”

“她说到期末了，也应该放松一下，整天总绷紧着神经，对健康没有好处；管得急了，她竟然说，她爱咋地咋地，用不着我管，而且还说，我如果想向您报告，就只管报告好了，反正她不怕……”

“？”

“还有，今天早上还不到起床时间，她就起来了，穿衣服的时候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搅得全宿舍都早起。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跑到男生宿舍里去了。”

“啊？去干吗？”

“据说是找Vezo要教室的钥匙……”

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但依旧用了很和缓的声调问道：“你说的这些，句句属实？”

“是的，老师。”

“那你立刻将Hanm给我叫来！”

“你昨晚在宿舍违反纪律了？”当Hanm站在我面前，我直奔主题。

“没有！”又来了，Hanm每次违反纪律遭我调查的时候，她总是以“没有”作为发语词——对于这一天，我早已经很熟悉，也顿时倍感腻烦了。

“好，不是你，对吧，”我点点头，盯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那你们宿舍昨晚违反就寝纪律的，应该是别人。”

“这次真的不是我，老师。”Hanm继续争辩道。

“我刚才已经提出假设了，现在请你告诉我吧。”

“是有人违反了，她们好几个人很晚才睡觉，还不听舍长的管，态度很不友好……”

“那，她们是谁呢？”（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