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215·离别（08）

文/韦步峰

很快，在派出所一名高个子的工作人员的接见和带领下，我们一同进入了这个被我们远望了很久的派出所的建筑物里面。

迎面的墙壁上，悬挂这一块巨大的刊板，上面有隶书字体的三句话：“听党指挥 能打胜仗 作风优良”，十二个金色的大字，在猩红底色的陪衬下，正熠熠生辉。

正赶上工作人员首先拎过来的三件不同型号、不同用途的防弹衣，往地上一放。我们“呼啦”一声，全都围了上去。那工作人员便开始了讲述。

为让更多一些的学生能够与防弹衣面对面，我还是寻了个机会，抽身退出圈外，取出手机，接连将这重要的画面尽数留存。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讲解完毕，在他的提一下，有几个学生先后穿上了厚重的防弹衣和头盔。尽管他们的样子有些滑稽可笑，但我还是让他们背对着那红底金字的刊板，接连拍起照来了。

派出所一名好像专管宣传的大块头工作人员，此时也正端着单反相机，“咔嚓嚓”响个不停；在刊板东面靠近走廊的地方，也出现一名身着黑色警服的工作人员，也拿着手机在拍照。

我搞不懂这边防派出所的内部人员构成，原来还可以如此复杂。在我印象里，凡属于由武警驻扎的地方，其工作人员当然都如同给我们做讲解的人那样，身着迷彩服。

——他们出警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不同的是，在灰绿相间的迷彩服外面，还穿了防弹衣。

学生们当然很是兴奋，一个个急灿灿的，仿佛此行就是专为试穿防弹衣一样，正等着排队等待。童心未泯的王副校长，也将那件个头最大的防弹衣穿在身上，连摆了几个造型，在学生们噼里啪啦响起的掌声和哄笑声里，笑容可掬。

“老师，你笑起来好萌啊——”背后一个女生的声音。

我回头一个，是长头发的Script，正在捂着嘴朝我嬉笑。

我这才意识到，受欢闹的环境的影响，我的脸上，也终于一改往常时日里最常见的沉静和冰冷，换上了无拘束的，许是也跟王副校长差不多的笑容了。

我没回应Script，而是将身子再向后让出一段空间，一把将Script拉过来填了上去。

——我的意思很明显，闲着没事观察我脸上的表情，不如仔细多了解一些警察办案方面的知识。

看看已经有不少学生“试穿”了防弹衣，那瘦高个“讲解员”擎着手向大家问道：“还有没有同学想穿穿啊？”

连问了三声，见再无人响应，他便把擎在空中的手朝西面走廊一指：“那咱们往西，去看看我们的办案专区吧。”

我忽然发现眼前这块红底金地的刊板很抢眼，便又端着手机，将经过它的学生，一一抓拍了下来。等我擎着手机也进了他们已经进去的屋子，学生们已经将不大的屋子挤得水泄不通了。屋顶的灯正开着，四周的墙壁都贴着花纹简洁的浅色壁纸，端庄而直接。

“南面的屋子，是保管物证的地方——我们就不去那里面参观了。”“讲解员”很耐心，正在对着仰着脸认真听讲的学生们和风细雨地说。

我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屋子，除了我们走进来的门，迎面墙壁的边上，还有一道紧闭的门，上面挂着“物证保管室”，除此，并无一个窗户，也难怪需要大白天亮着灯了。

再往西，是一件临时关押嫌疑人的房间，系一间房由中间用厚厚的玻璃隔开，最里面靠窗的地方的地面上行，放了一张蒙着洁白床单的床，床头还放有一个低矮的木柜。

“犯罪嫌疑人，在审讯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关押，玻璃门外面就是看守人员值班的地方……”

“犯人去哪了？” 我转头一看，正是Wisdom在说话。

我狠狠瞅了Wisdom一眼，他立刻嬉笑着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关押犯人的地方是监狱，这里只是一个供被审讯的犯罪嫌疑人住的地方——审讯嫌疑人的地方，在隔壁。”“讲解员”顺势一说，又往西面一指。

果然，西面的墙壁上，正有一面能看过去另一间屋子的大镜子，我这才注意到，坐在羁押犯罪嫌疑人这件屋子的外面，还可以看到审讯室那边的情况。

——跟影视剧里的警察局里面的设置，原来真的一样。

当众人簇拥在“讲解员”的身后，涌进走廊尽头的这间门上挂着“审讯室”牌子的屋子，好奇的神色立刻变成一种恐惧。

一进门，有一张供审讯人员使用的办公桌，桌上放着电脑和打印机。办工作对面，背对着同样镶有防盗网的窗户，正有一个固定在地面上的铁制审讯椅。

“这上面的手铐和下面的，是在被审讯的人，出现情绪失控的时候才用的，”边说着，“讲解员”拉开了铁椅子前面一块简易小桌子的横板——原来这椅子上面，也有一道门的装置啊，回头对众人说道，“有谁想过来坐坐？”

众人一阵哄笑，但并没有人愿意往前一步。

“Eboy，你去试试吧。”我担心会出现冷场，便对站在最前面的Eboy说道。

Eboy回头看看我，又看看那椅子，左右转动了几下头，便往前几步，坐了进去。

屋子里立刻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哄笑声：

“Eboy被审讯喽——”

“Eboy成嫌疑犯喽——”

Eboy知道大家都在跟他开着玩笑，也不计较，倒是很顺从地稍稍正坐，仿佛正在做着专心的体验。

“还有谁想过来试试？”那“小桌子”被拉开了，“讲解员”又回头问道。

“Dashing，上！”我说。

“怎么是我？” Dashing指着自己的鼻子，也嬉笑着反问道。

在我给出我的现想出来的理由之前，Dashing就已经坐进了那铁椅子里面去了。

Dashing朝众人做个一个鬼脸：“挺好，挺舒服呢！”

屋子里顿时又响起一阵热闹的哄笑声。

“看来这椅子，还是有点小呢，”我将面前的手机移开，说道，“Dashing坐进去，一点空隙都没有了呢。”

“哈哈哈——”屋子里又充满了热闹的空气。（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