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134·灵犀（07）

文/韦步峰

我不等她们充分发言完毕，就又说道：“在我长达二十多年的初中教学经历中，在今年之前，我只教过三届初一。第一届，是在我刚刚担任班主任时候教的1993级，而且那届学生，我一教竟然就是连续的三年；第二届，是我提干的第二年，当时我换了一所学校，初次担任级部主任，被安排分管初一了，这届学生，我连续教了两年……”

见她们又是在不停地点头，且有更多的好奇目光看过来，我特意停了一下，低头将已经黑屏了的电脑唤醒，然后又接着说：“第三届，是我来咱这所学校的第二年——第一年我直接接手的是初二，那届学生升初三的时候，我被安排主管了初一级部。说来也巧，这一届学生，我又是连续教了三年……”

“要是能将我们的孩子，一直教到初中毕业，” Kay妈妈突然打断我的话，然后转向其他人，“那该多好——对不对啊！”

“对，对，对！”

“当然啊！”

“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我知道，任由她们自由发挥地说开去，那是一时半会儿也是刹不住车的。我于是只能瞅准时机，抢回说话权：“你们的心意，我明白。我需要解释的是，校长安排工作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级部负责人实行四年一轮的大循环。当然，但这制度能否真正执行下去，完全取决校长是否继续在此任职……倘若中途校长换了，很多可能性，也就随之而来了。”

我实在不忍心在她们热切的盼望上面，浇上一瓢凉水，边说边思量，只能找来模棱两可的词汇来表述我所了解的事实。

“其实，”就在她们陡然有些失落的时候，我继续用了安抚的语调说道，“你们大可不必一叶障目不见森林，教学比我好的，管理水平比我高的老师，有的是——我只不过先入为主罢了。

“毕竟这话题，有些太过遥远，至少今年，我铁定是你们孩子的老师，你们不用担心啦，别人想抢也是抢不去喽。——太过久远的话题，我们暂且不谈。接下来，我来说说我在眼目前与孩子们相处的这一学年里的几点打算。”我赶紧刹车，将话题引到本次家长委员会的议题上来。

“前面我提到过，要真正将孩子管好，必须要从细节上下功夫。学生刚开始住宿的时候，面对学生家长给孩子带来的大包小包的食物，我并没有说什么——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会发生什么——而是一直采取冷眼旁观的姿态，在看孩子们的表现。结果，被我猜到了。

“因为家长给带了很多吃的，孩子们根本用不着好好吃饭，而且，在宿舍里吃这些琳琅满目的各色吃食的时候，各种气味掺杂在一起，弄得整个宿舍里的空气味道很复杂，直接给那些不吃零食的孩子造成了极大的诱惑，甚至是污染；而且，瓜皮、果皮，还有各种包装盒、包装袋，又给宿舍值日生带来了辛苦。一周之后，我在班会上提起此事，让孩子们就今后是否继续允许带零食上学，进行公开表决。

“结果，是我意料之中的，绝大多数学生都投了反对票……最终，全班一致通过一项新的决议：今后禁止带任何零食到学校。刚开始有的学生家长不接受，纷纷善意地打来咨询电话，说是核实此事——我知道，他们是不放心，担心自己的孩子吃不饱饭，饿着。我除了说出规定内容，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因为家长们的担心，不是需要靠言语来解释就可以说得通的，你们要看的，是实实在在的结果。

“然后，我对吃饭又做出很多很细致地规定。从此，初一学生就餐是全校最好的，深得食堂工作人员的赞赏，优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不浪费，总是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2.吃得多，其他年级的学生挑肥拣瘦，最好吃的花卷也有人只咬一口便丢掉，而初一学生，女生都能吃两个花卷，有的男生甚至能吃四个——大家想必是看到我发在腾讯空间里的花卷的照片了，蓬松而有光亮，小葱花散布其上……”

“快别说了老师，”一直作壁上观的Wendy妈妈忍不住说道，“我女儿回家说了，那花卷确实很好吃，还给我布置了一个作业，让我研究研究花卷的做法……”

“咦？”我灵机一动，“这到提醒了我了呢！”

“提醒什么？”

“这事儿，今天先不能说，过些日子，你们就都知道了。”我继续卖关子。

“还有什么比孩子在学校好好吃饭，更能令家长们放心的呢，对吧？”我重新回到主题上来，“因此，学生除了每周带公交车车票钱，也就不用再带什么零花钱了。就此，如果按照每周节省10块钱计算，一学期按二十个周计算，我想这简单的数学问题，你们谁都会算。然而从其他级部的学生随随便便到学校门口小卖部的花销情况来看，他们每星期白白消耗掉的钱，远远不止10块！”

“我说我们家Excellent怎么最近都不跟我要钱了，给也不要，我还纳闷呢，原来是这样啊！啧啧，还是老师有办法！” Excellent妈妈连声唏嘘。

“之所以说这个，我对各位有个请求，”看到四人的眼神里，又顿显惊奇的神色，我继续往下说，“多给孩子买书看，单单节省出来的这些钱，就够买很多书了，建议大家将钱用在刀刃上，这才是我最真实的目的。”

Excellent妈妈又抢先说：“没问题，老师说让买什么书吧，我们一定全力支持，不说孩子还省了钱了，就是不省钱，书也是必须要买的呀。”

“对，对，对！”其余三人又附和起来。

“还有，今后大家也就不用为孩子买多余的衣服了，免费的运动服已经发给孩子们了，我一贯要求学生在校必须穿校服的……”

“啊，就那一身衣裳，这也太单调，太少了吧？”Thriving妈妈有些着急了。（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