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个人》010·纸条（10）

文/韦步峰 

与学生家长一起演“双簧”，并不好演。

尤其因为缺少沟通而不知道对方秉性的时候，这种共同“演出”，就只能变成我自己的“独角戏”，哪句话可能说得会重一些，应该更换一下语气，哪些事应该采用什么方式去说，往往很费心思……临时结成的搭档，很容易因误解而发生“内讧”，“饰演”得不好，不但收不到预设的效果，还极容易走向反面，功败垂成。但为了能真正让Hanm的内心产生振动，力图从根本上防患于未然，我还是愿意冒这个险，倘若果真不行，再另想他图也不迟。

不过，从Hanm妈妈与我的单独交流情况来看，她应该能够配合好，即便配合不好，也不至于反过来挑我的瑕疵——毕竟犯错的，是她的女儿，而且她肯定比我更着急，希望通过此次矫正女儿的过失。

“当着你妈妈和我的面，将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吧。”我招呼Hanm进来，开门见山。

Hanm并不想说话，或许在她心里还有对我将她的妈妈“请”来学校的怨恨，只一刻不停地在抽泣。但她是个不称职的演员，那种抽泣，我可以很肯定地判断出，是伪装出来的——雷声大雨点小，分明是在掩人耳目。

我并不理会她的伎俩，依然言之咄咄：“今天，必须干净利索地将此事处理好——我不想拖泥带水，没完没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上面。刚才你出去的时候，我跟你妈妈也交换了意见，如果就是处理不好，我只能深表遗憾——既然这所学校不适合你学习，那就另择高枝，申请转学也可以。”

我一边说，一边查看Hanm妈妈的反应，见她脸上的表情依然阴沉沉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发生波动，我便继续说道：“你妈妈也在考虑这个建议了，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你妈妈和我，都在为挽救你而努力，倘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应该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转学，我想继续留在这里上学……”一招见效，Hanm“哇”地哭出更大的声音来，不停地用手背擦着并不汹涌的眼泪。

“我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到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沾染那些不该做的事，你就是不听啊，”Hanm妈妈许是被女儿哭得有些心软，接过话题，说道，“说句实话，开学之前，她爸爸都为她办好了去亚沙中学读书的手续，但开学的时候，她临时变卦，非要来这里不可。”

Hanm妈妈说的情况，我认为是可信的——Hanm的很多同学都去了不远处的一所新学校，最终选择本地上学的，只有三十一个人。

“当时我问她为何变卦，她没说，没想到来了这里，竟出了这种事，真是想不通……也许去了那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的担心还是发生了，Hanm妈妈很为自己女儿过早涉及男女感情问题而恼火，羞愤之余，竟然将怒气发在当初择校上。

——真是有病乱投医，出现点问题，就胡扯乱联系。

唉，我还是将话语权拿回来再说吧。

——找道不同的人为盟，本来就是个冒险的错误。

“那学校里的学生数更多，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当然会更高——这也不是问题的关键，症结在她自己身上。”

见Hanm妈妈不再激烈，我便转头对着Hanm继续说道：“用不用我再喊Bomb同学回来，让你妈妈看看他的模样？”

“不用……”

“既然你自己无法说出来，我替你说吧——那小伙子的确很帅气，有高挑的身段，还有秀丽端庄的脸庞。那些只看外表不重内在素质的人见了，萌生喜欢，的确很正常。可是Hanm，在我看来，你聪颖，有主见，怎么遇到这种事就表现得如此失水准？Bomb的学习情况，我调查过了，班级内成绩倒数第一数不着，后三名里，他早早就出现了，这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级啊！或许在你眼里，学习成绩高低无所谓，只要看着顺眼就行，但我刚才也说了，只重外表，是肤浅的表现，难道你想给大家留下这样一种印象吗？更重要的是，在你妈妈来之前，你也亲耳听到，人家不接受你的喜欢，很以能够甩掉你为幸事——这样的情况下，你再不收手，在不终结你的不切实际的想望，就成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上辈子做错什么事了，养这么一个女儿……”Hanm妈妈终于还是受不住，马上插话道。

“你能不能真正听我的规劝，甩掉包袱，将你的聪明才智用到真学习上去——喜欢被关注不要紧，只要你学有所成，只要你学习成绩能够冲在前面，害怕没有人喜欢你吗？用你的方式寻求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这的确是拙劣之举，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好！”出乎我的意料，早就收起哭像的Hanm，忽然来了一句斩钉截铁，“老师，我听你的！”

“此话当真？”

“当真！”

“好，那我看你的行动——我早在班上说过的，我这人尤其喜欢看到真实的行动，而不是只喜欢听一两句口号的人。”

我看看Hanm的妈妈，她正盯着女儿似有千言万语，但面对女儿忽然给出的“义正言辞”，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先回去吧，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放弃那压根就不可能的想象，将主要精力用在学习上去，我期待着你的好成绩。好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你妈妈和我都想看到的决定，你先回班上学习吧。”我朝Hanm妈妈转过头：“你还有什么话要叮嘱你女儿的吗？”（待续）

·本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