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韵

文/韦步峰

我曾问过我的学生，秋韵是什么？

学生们面面相觑，到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们的脸上，似乎隐约着更多的知道秋的含义的面容，他们太小，毕竟无法用语言诠释内心深处的映像，更加无法表述出来，成为一种人所共知的意象，忽然之间，他们的这种表情，让我陷入沉思良久。

每个人都知道秋天来临，树叶飘落，那些曾经在原野上展现绿意的模样，霎时间都变得脆弱无比，非要显出嫩黄的颜色，成片成林地传播开来，竟也成为一种压倒一切的主色调，进而成为一种众所周知的秋的模样。

我也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难道可爱的秋天，就非要被渲染成为一种人们无法接受的样子，非要催生出更多的离愁别恨才算罢休？那种丰收之后的喜悦呢？那种因为富足了的快感，缘何没有一点体现？

秋天显得很无辜，用了几近苍白的声音对我说，我原本真的只是丰收的季节，历经火辣辣的夏季，成就了我的殷实，都是那些不食五谷杂粮的官员们，因了朝廷的指令，行将与友人分别，从而将这种离愁别恨假借给了我——我又何苦？

对，秋天，是很无辜。

正如连绵的雨无休止地降临之后，整个大地忽然在阳光的照耀下，顿觉一种暖意，恍恍乎如沐春风，昂昂乎如临夏日的阳光。但艳阳似乎正要投射出更多一些的火辣，全然不是这种披了凉风才能享受到的暖融融的舒畅。

秋阳是暖人的，全然不是夏的火热。

可是，有用吗？

一整个夏天，都在人们的厌恶声里逐渐远去，款款而来的，竟然是人们似乎并不喜欢的秋天。

这个世界，从此变得不可理喻。

明明是硕果累累，却非要道出更多一些的沧桑，从而展现更多一切的与众不同；明明是本应该充满喜悦，却非要道出离愁别恨的文字，渲染开来，竟然成为整个民族的遗传基因。

忽而明白了许多。

这种代表整个民族的关于对秋的韵味的囊括，原来只是因了个别人的情愫，而这个别人，竟然掌控太多的话语权。

古往今来，举凡经由朝廷任免的官员，多在秋天。

于是，这些掌控全天下话语权的人的文字，便跃然纸上，逐渐成为再后来的模样，时间久了，关于众人心目中的关于秋的神韵，似乎已经不太重要，倒是那些文人墨客笔下的文字成了主宰。

原来如此！

我的忽然顿悟的情怀，竟然来得太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