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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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文/韦步峰
站立在学生宿舍门前,等待熄灯,这情景,我已熟悉了好多年。
洁白的路灯光里,南墙根一代小树林里,树影婆娑。伴着阵阵秋风,更远处老食堂屋顶的气窗的轮廓,仍然依稀可见,就连那上面不知何用的红色指示灯,也还在殷殷地亮着,透过浅淡的雾气,仿佛正与我打着招呼,老朋友一般,一如多年前有炊烟在这里升起时的执着。
冷风阵阵钻进我的裤管,膝盖关节正隐隐作痛,这是我早年骑摩托车落下的后遗症,据说很难痊愈,恐怕会陪伴我度过我的余生——顽固就顽固吧,反正不会致命,大不了多注意保暖,凉风再冷,也会挨过去的。
学生们的说笑声,早在几分钟之前,就已经收归在宿舍里,刚才还是熙熙攘攘的院落,一下子宽敞起来,也安静了下来,一些不怕冷的小虫,正躲在在不知名的处所里,极其有节奏地鸣唱,时而尖利起来,将秋夜的独特韵味体现得更浓。
眼前,就只有背后的路灯帮我投下的我的低矮的身影,呆呆地横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细细端详一阵,觉得有些可怜,索性转过身,面对着路灯光了。
从最初长期掌管初三到后来的经由初四毕业班又回到今年的初一,新建了没多少年的教学楼,除了二楼我没住过,其他楼层都留下过我伫立凝望的身影,在上上下下的选择里,倒有几分回味。
全然不是眼望着眼前这一长排学生宿舍的感觉,熟悉而孤单。
终于熄灯了。
我举着手电筒,象征性地往我管理的几个宿舍里照几下,见没什么异常——也注定不会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我的学生虽然年纪很小,但他们都不傻,很明白门外站立的人是谁——在逐渐拉长的我自己的身影里,回到了我自己的寝室。
寝室里静悄悄的,耳畔回响的细切的声响,一如往昔般不可捉摸。
从桌下拖出椅子,揭开电脑,新建一个Word文档,继续写我最想写的文字。
今天是我说话最多的一天。
从上午8点开始,我不间断地给我级部学生家长委员会成员做了两个小时的即兴报告——虽然听众只有四个人。但我相信她们都听得也很仔细,目光所及,都有微笑的面庞和点头示意我说得对的回应。
这便令我很心安。
我不怕劳累,但怕不被理解;我不怕辛苦,但怕因为沟通不畅而造成误会。也正因为她们都很配合,我的话才能够滔滔不绝。
——被信任,果真会变成一种动力;但同时,更是另外意义上的一种压力。
然后是给学生上了一节课,从《散步》、《冬夜灯光》再到下一个单元的《古代诗歌五首》,依然滔滔不绝,中间还夹杂了许多对学生们殷殷的期望言语。等到终于过渡到萧红的《祖父、后园和我》,原本会担心口干舌燥、底气不济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生,神情依然亢奋,语调依然高昂地持续到下课。
第四节课和午饭后,终于可以闭上嘴巴,中午,还习惯性地褪去全身的衣裳,在床上仰卧了十几分钟,算是小憩。
披着预备铃声,拎着工作笔记,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又急火火赶到录播室,参加早就安排好了的文科教研活动。
课听完了,十几名教师评课完毕,又轮到我总结性发言。
对着听课记录和工作笔记,又是一通说。从执教老师的课,说到鄂尔多斯的赵春林的报告;从明确高效速读教学的脊髓,又说到今后要将此项活动纳入教学常规,还将每个环节规定了大致时间。
好不容易挨过下午第二节,第三节,又是我的课。课上以萧红我和“祖父”在后院里的趣事为引领,又带着学生回味了一番他们精彩的童年时光,趁他们谈性正浓,我挥挥手,给出了周日作业——以《
看学生们依然沉浸在对童年的回忆里,我不忍心,又给出“其实写作并不难,只需写出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的建议。见他们脸上仍然没有不快,我才真正放心了。
等到一天里所有的公事、私事都办完,入夜,到了真正属于我可以用来学点Photoshop的时间,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终于可以安静下来了,然而这世界又忽然沉寂得有些可怕。
正如此刻屋外刮着秋风的夜晚,安静得就连风的声音都无法听见,我忽然有些讨厌耳边那些不可琢磨的细切的声响了。
人到孤单处,自有忧伤来。
忽地又想起下午接到仪器站的电话,告诉我软件课程资源评选,我的课件落选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