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牵羊（中）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432

文/韦步峰

给我电话的，是我师范时候的同级同学，他正在一中担任微机教师。他打电话问我，我们学校谁将在暑假期间到烟台教育学院参加信息技术教师上岗培训。

我从未听说过此事，但经他一说，心中不由地一动。

“这几个人的备课很明显是在使用旧备课，按照规定，教学常规中的备课应该计零分。”老于指着校长室外面会议室茶几上的一摞备课本，对孙富凯校长说。

孙富凯校长狠狠抽一口香烟，再缓缓将烟吐出：“真是不像话，连最起码的基本教学常规都保证不了，真不知道他们一天天的都在忙什么！”

“这种现象太不正常了，”老于继续说，“之前从没有遇见这么大规模的造假行为，我们学校人心在变……”

我担心老于再说下去，会让正在开行政办公会的全体领导再联想到之前的“弹劾事件”，就赶紧说：“他们是不是在跟教课的领导攀比——要不这样吧，将我的备课也加入进来，等到信息反馈的时候，让他们看看……”

老于朝着我笑了，脸上还是一片深深的沟堑。

孙富凯校长摆摆手：“不用——再说这也不是问题的焦点，是他们倦怠了。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我们的教学成绩肯定会受到影响。”

孙富凯校长的话，我感觉很有道理，点点头，又拿过那几本备课象征性地翻看了一阵。

没有想到的是，十几年后，这种局部存在的倦怠终于大面积爆发，成为全市大部分学校普遍存在的职业倦怠综合征，任教育局如何采取激励措施革除，任热血校长如何改弦更张，都无法从根本上改变这一败象。

——究其原因，是有先见之明的市委市政府审时度势，为防备在学生数低谷期到来时教师超编，竟然整整十年没有再分配大中专师范毕业生，致使人才严重流失，教师队伍严重老化而造成的。

行政办公会在闹哄哄的讨论声中结束了，还是没有给出是否给那几个常规不合格的教师判零分的结论。

大家纷纷站起来离开，我一直坐着没有挪动地方。

“有什么事？”孙富凯校长看出了我的反常举动，屋里还有几个人的时候就问道。

——按照常理，开完会第一个离开校长室的总是我，因为我坐在最外面。

“嗯，有点事……”我看看依然没有离开的那几个人——好吧，既然不背着他们，我就直说，“听说有个暑期信息技术教师培训……”

“哦！”孙富凯校长头向后一扬，“对，有这事，前几天来了通知了。”

“我想参加！”终于等到机会，我绝对不再放过——或许在“弹劾事件”之前，我会不好意思，但现在，没必要顾忌什么了。

“这件事我还没考虑呢，”孙富凯校长看看我，又看看走到半路又停下来的李明光一眼，然后对我说，“这个培训时间很长，总共63天——花销也不少……不过，既然你想去，就你去吧！”

“谢谢校长。”

我一溜烟跑出校长室，高兴坏了。

——计算机，久违了！

从1996年到2000年的四年时间里，全市组织过多次计算机教师培训，都与我无缘。但我喜欢操作计算机，很想多懂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即便不是为了教学，学了总比不学强，未来的世界一定是个信息高速传递的社会，晚一天接触，就多一分被淘汰的可能。

看情况，孙富凯校长起初似乎也并不是心疼花钱而将此事秘而不宣，说不定他早就有了人选。但窗户纸最终竟然被我捅破，也就只能顺水推舟，让我白捡个便宜了。

告诉小唐的时候，她也很高兴。

但不一会儿脸色就阴沉下来，嘟哝道：“去那么多天，让我自己在家带孩子啊！”

“那怎么办，”我说，“人家文件上也没说培训期间可以带家属啊！”

“没说就不能带了？怎么忽然这么听话了呢！”

“好吧，好吧，”我揽过她的肩膀，“等正式放了暑假，你就带着儿子去呗，到时候咱们到处逛逛。”（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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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