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426

文/韦步峰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畏首畏尾，还用不用做事了！一所学校的工作竟然被一群躲在角落里故弄玄虚的人左右，还有点学校的样子吗？”我将不满发在脸上。

老于深吸一口纸烟，停了一会儿轻轻向外吐出，边吐边凝视了我好一阵，最后好像终于想好了要对我说的话：“不能急躁，尤其在他们攻击范围的你，稍有动作就有可能成为他们掩杀的目标——看阵势，他们也是到了强弩之末，短时间内也捣鼓不出什么新鲜玩意儿。看样子，时间的魔力就要显现了。”

我从老于放在桌上的软“九州”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又拿了他的打火机点上：“被动只能挨打。

“孙校长做的也真够样儿，事情发生之后，竟然采取默不作声的姿态来回应，他整天深居简出，那种忽然间谨小慎微的样子，俨然一个做了错事害怕受到责罚的孩子，我真是看不过眼了！他硬不起来，我们这些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兴风作浪……”

“呵呵，”老于笑了，还是一脸的“壕沟”，“如果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能这么安静？”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看了是真的有事，否则孙校长也不会英雄气短。但我还是用惊讶的目光看了老于一眼，没有说话。

“不是有人早就说过吗，‘凡是当官的，抓起来就杀，一定错不了’——不是贪污也是受贿，没有徇私的官，如今根本找不到了。尽管校长连芝麻大的官都不如，但谁敢保证他们的屁股下面是干净的呢？连他本人都无法证明这一点，我们这些人，干着急又有什么用？”

“唉！”我叹口气，“那以你的意思，就这么挨下去，不声不响？”

“的确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听说，总务处里的某个人也加入了他们……”话没说完，老于眯缝的眼向窗外瞄了一阵。

“总务处？”我又是一愣，“谁啊？”

“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问，不是装糊涂就是脑子坏掉了！”老于忽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正有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边走边回头对我说，“就我个人的观点，摩托车还是要买125。”

整个校园，一切都是那么平和，像极了平静的湖面。但湖里被人刻意扔进去一颗当量很大的炸弹之后，惊起扯天的巨浪，向四周轰然炸开。被炸死的鱼，泛着白色的肚皮，仰在水面上，活生生一派死寂；而那些没有被炸死的鱼群纷纷逃逸，向着看上去更安全的地方，快速游走，也说不定正在为自己的逃出生天而欢呼雀跃，全然不在乎那些已经倒了霉的同类。

可问题是，炸弹只有一颗？倘若还有，下一次炸开的地方在哪里呢？

这“炸弹”果然来了，而且来得令人惊愕——评聘分开。

开展这此活动的目的，文件上说得很清楚，按照山东省1:1.6的编制要求，目前教师总体上超编，而且布局相当不合理——城区大于乡镇——为促进未来教育发展，合理分配教育资源。

本次评聘分开，虽然不进行严格意义上的“裁剪”，但据说是为将来真正落实做准备，所形成的数据，具有很重要的参考价值。

按照文件要求，学校还专门成立了由三名领导和六名教师组成了评委，负责参与评聘人员名单的拟定、投票活动的组织和选票结果的统计。

我当然很喜欢能进入评委行列——既增加了保险系数，又可以令投票结果尽量趋于公正，倘若评委被那些人把持，情况只能变遭。

但事与愿违，我被排除在外。

既然在领导层面都没能通过，想挤占教师评委的名额基本等同于上天摘星星。

我算是知道孙富凯校长的处事原则了——既然能因为我提了干，就义无反顾地剥掉我原属于教师序列的优秀，让我已经连续两年的考核优秀断了层，泡了汤，在当前这种“严峻”形势下，他绝不会引火烧身——尽管他依然大权在握。（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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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