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398·于心不忍(上)【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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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心不忍(上)
——长篇连载小说《流年》398
文/韦步峰
不管怎么样,李洪虎肯定是赔了钱的,一连几天,再没听到他爽朗的笑声了。或者,遭遇此种变故,他的内心深处已经蒙上阴影,感觉抬不起头来,也的确正常。
从姜文广处事风格的可能性来看,他也一定会讹李洪虎的钱,否则,他绝对有可能设的局便不会有意义。
整个校园,针对此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这些人是不是太闲了,整天没事就喜欢操别人家事的心,哪来这么多闲情逸致——要知道,众说纷纭,口口相传得时间久了,只能产生一个结局:越说越厉害,越说越离谱。
——假如李副校长对这些话果真可以坦荡得不去理会,但他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婆呢?
我的心里忽地“咯噔”一下,立刻浮现出李副校长家嫂子的模样了。
我是否该做点什么,我问自己,但找不到明确可行的答案,不知道该不该去他家坐坐,更不知道假使去了,该说些什么。
——倘若说得太多,稍不留神说到他的隐秘处,我岂不是成了“安插”在他隔壁的间谍或是密探了呢。
姜文广骑上了摩托车。
骑着崭新的摩托车来学校的第一天,在小黄楼前让一群人围着“研究”了半天之后,他就在很多人的鼓噪下,绕体育场一圈又一圈地转。那样子,是在练习,更是一种宣誓:看我,想买摩托车就真的买来了,而且不花一分钱。
看着姜文广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心里忽地被堵得难受,仿佛嗓子眼里正跑进去一只苍蝇。
很多人在观望,更有不少人心里在想着心事。
末了,姜文广终于停止了转圈,将摩托车停在那一排白杨树下面,样子很潇洒。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更不想听那一群人无聊的恭维。
——摩托车有很多,但我就是看着姜文广的摩托车,感觉极不顺眼。
终于知道,人可以有多种活法:可以守着自己的秉性,心无旁骛,处乱不惊;也可以用尽心思玩别人于股掌之间,唯利是图,道义正义当然可以全部抛弃;还可以隐藏了自己的真实意图,说着别人喜欢听到的话,言不由衷。
有些恍惚,细想起眼前的世界。
我决定不再懈怠——浸淫其中,我定会或多或少受了这纷扰的干扰,最终失却自己的本分。
“如果再提不起来,我就调走。”回家,谈论起单位的琐事,我对爸爸说。
“不想在那待了?”爸爸问,“其实每个单位,都一样有消极成分,也有积极因素,这就要看人的着眼点在哪了——如果紧盯着那些‘不好’,当然会心生厌倦,但如果能够辩证地看问题,总有值得留恋的地方……”
未待爸爸说完,我急着抛出自己的想法:“那就把我提起来——至少,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做些改变。如今这世道,不凭借关系绝对不行。”
“好吧,”爸爸放下手里的书,抬头看着屋顶,“今年春天他来过教委——带着几个人来吃琵琶虾的时候,我跟他说起过这事,从他的态度来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要不这样吧,明天你跟我一起去他办公室一趟。”
“拿点什么好?”
爸爸看我一眼之后,又很快将视线移向地面,破犹豫了一番,然后说道:“你看着办——其实他什么也不缺,也不用太贵重,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买两瓶酒,还是买点茶叶?”
“不空着手就行了。”
我果然拿了一箱茶叶和两瓶酒,在与爸爸约好的地方见了面,然后一同去了教育局的二楼。
我紧紧跟在爸爸的身后,一前一后进了相主任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很大,但陈设很简单,除了巨大的老板台后面一个摆满了书的书架,就只有北墙根放着一拉溜真皮沙发,沙发的东边靠近墙角的地方,放着一部电脑。
“这件事你不是已经说过了么,”相主任问明爸爸的来意,“用不着不放心,我尽力办。”
但当我执意要将茶叶和酒放在他屋里,他忽然愤怒起来,对爸爸说:“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带走,咱俩老同学的情分,还用得着这样吗?”
争执一番,出他办公室的时候,我还是将东西放下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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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